虽然宁陵生这话我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安慰我,替鬼宝开脱,但即便鬼宝真的变了我又能怎样?还不如装糊涂算了,走到哪儿算哪儿。
村子里死了一个老头,巧合的是这老头却是村子里唯一一位五保户老人。无儿无女,老伴前两年死于肺癌,而村子里的老人又不想事情闹大,于是就把死者妆奁后悄悄埋了。
之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这里面有雪松他们的面子,这层关系在我们之间也能形成一道缓冲。
而宁陵生随后两天天天去山神庙选址,商议新庙扩建的事宜,但就是迟迟不动工,到后来连我都看出他是有意在拖延时间。
我们也在背地里乱猜了一通,试图猜到宁陵生拖延工程的原因。
但很快我们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真正的原因是他在等一个人和一件东西。
这个人和东西之前也交代过,就是那位打弹弓很好的人和三斤最纯粹的海沙。
打弹弓这位名叫林清扬,四十多岁年纪,一头齐耳的纯白色长发,蓬松而随意的飘散在脑后,林清扬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怎么看都像是位练家子,后来得知他的身份后我才知道他确实是一位练家子。
他是民间制作弓箭的匠人,家传的制弓、箭的本领,现在的弓箭基本都作为收藏品,根本没人使用,林清扬想要单纯的靠这个生活是很难的,所以他经常出来接活儿,这次就是雪松通过关系找到了他。
林清扬是个颇有江湖气质的人,底气很足,说话豪爽,而且熟谙江湖规矩,我们所有人对他印象都不错。
说也奇怪,我们和林清扬似乎是很有缘分,这件事之后发生的另一件事足可以证明这点,当然在此不赘述了。
既然是做弓箭的匠人。林清扬射箭的本领也不差,他在树上用笔画了个小圆圈,五米开外几乎每一箭都能射到靶心正中。
他的弹弓水平由此可知。
宁陵生看过他射箭的准头后连声称赞,他则笑问道:“宁先生,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弹弓?”
“这个事情现在还不能说,不是我有意相瞒,而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光了。”
“哦,这个我能理解。”林清扬抚摸着他下巴上的一嘴大胡子呵呵笑道。
“现在暂时还不需要劳您的架。尽管休息,需要您出手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您的。”
“好嘞,那辛苦您了。”林清扬客气了一句。
“对了,林先生胆子不小吧?”
“胆子?还算可以吧,反正十一二岁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晚上过坟地,从来没怕过。”林清扬道。
“嗯,心理状态应该也比较稳定吧?”
林清风道:“宁先生,您就放心吧,无论见到何种突发状况,我都不会手抖的。”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宁陵生道。
宁陵生这次究竟要做什么,我们越发感到好奇,但他就是不说。随后几天他开始着手为扩建的新庙打地基,经过测量之后有的区域略有超出,需要锯掉三株旱柳树。
陈升正准备安排工人锯树,宁陵生却道:“树还是不要锯了,山墙的面积缩小一点。”
“宁总。万一雪松时候要带人来做验收,我们这工程可就落人话柄了。”
“没事儿,这些老树能长成都不容易,我是不忍心锯了它们,缩减一点吧,这件事我会告诉雪松的,你不用担心。”
随后就进入了常规的修庙阶段,扩建山神庙的工程并不复杂,就是外围围一道山墙,然后把原来的庙给拆了,再用这些石头混搭着新石头修建一处形状和老庙一样的新庙,当然还要给里面的“老神”重塑金身。
所以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见山墙,运来红砖之后所有人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不过盖房子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就是垒墙,也没几天时间围墙就造好了,随后就是拆庙建庙。
庙可不是随便能动的,无论拆或是建都需要先摆法事,祈祷了天地之后才能破土。
但这次宁陵生没有行法事,只是告诉陈升的人三天之后破拆山神庙,不过拆庙的时间有点怪,居然是晚上。
而两天之后天气预报通告了第二天会有一次较大的降雨过程,陈升立刻找到宁陵生询问是否要延后拆迁时间,宁陵生道:“不需要,不过当晚有风雨,光线肯定不好,一定要保证工人的安全。”扔肝坑圾。
陈升是带着情绪离开的,他小声咕哝着:“光线不好还要我保证别人的安全,我要有你这本事干吗还当个建筑工呢。”
我对王殿臣道:“宁哥这次确实是不走寻常路了,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要干吗?”
“你什么时候能跟上他的节奏,没事儿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吗?”
我两随后嘻嘻哈哈打成一团,却见到林清扬将长袍下摆系在腰间,气势万端的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张弯弓腰间挂着两个布袋,凸显的形状疙疙瘩瘩,里面装的应该都是铁蛋子。
这种弹弓可比小孩玩的那种y形弓威力要大的多,近距离发射即便是野猪这种皮糙肉厚的东西也抵挡其威力。
于是我们凑上去问道:“林师傅,你今天要大显身手了?”
他呵呵一笑道:“宁先生招呼我了,说今天晚上就要用到我,白吃了这么多天饭,也该干点正事了。”说罢他连连拉动弓弦,虚空瞄准,手法稳健,身形端凝,一看就是高手。
我不由得喝了声彩。
“这没啥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