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已经进入深秋的夜晚显得格外肃杀、死静。纸扎的花圈惨白如骨,一阵风来‘哗哗’的吹倒一片,浅口碗里的长明灯随风摇曳,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可以熄灭。照射着灵桌上的金童玉女、金山银山阴暗不定显得那么的诡异。‘吱吱吱……’几声老鼠嬉叫,仿佛在证明我还在人间。
又是一阵秋风卷杂着落叶吹进了灵堂,吹的招魂铃一阵‘叮当’作响。激起我一阵冷颤,裹了裹身上的麻衣,斜脸看向老骨头的遗像,他咧着嘴在向我笑。坦白的说,老骨头的遗像和骷髅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绰号。
“瘦成这个球样你也算难得了……”我自言道:“不是看风水的阴阳吗,应该很有钱的啊,怎么把自己吃成这样。”
慢慢的看着遗像,我忽然注意到骨老头的嘴里的那颗金牙,应该有些年头了吧。打自己有印象的时候那颗金牙就镶在他嘴里,没事还老和自己炫耀自己的金牙怎么怎么好。
“骨老头,你说你都死了,镶颗金牙干什么……”我站起身来凑到遗像面前笑道:“你不是最疼我了吗,我最近摊上点事儿手头紧,借来花花不介意吧。”
倒不是我不尊敬老骨头,而是我尊敬的是活着的他,死了的他不过是一条将要腐败的尸体,我没事尊敬一具尸体干什么。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啊,知道你老不方便,我自己动手……”说完我蹑手蹑脚的绕道灵堂后面,老骨头的棺材就摆在那里。
灵堂的棺材根据各地风俗习惯所盖的也不同,有的地方不盖棺盖,起丧的时候才盖棺。有的地方盖棺盖但不打棺钉,下葬的时候才打钉,我们这里就属于后者。老骨头的棺材上虽然盖着棺盖,但只需用力一推就能打开。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轻轻的走到棺材旁边,慢慢的使劲。┲a…’棺材开了一条缝,一股恶臭串了出来,呛的我差点背过气去?
草……不是昨天才死吗,怎么这么快就发臭了。
捏着鼻子,将棺盖又是用力一推。‘咔……’推开了一半棺盖,尸臭弥漫出来,不过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皱着眉头开始将手伸到棺材里。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棺材里铺盖着锦花缎被,上面洒落着一些铜钱。模糊中只能大概的看到被子上鼓鼓囊囊的人形,头上盖着一张粗麻纸,上面斑斑点点看着瘆人
由于棺材是用两条高凳架起来的,而我的个子并不算太高,再加上棺材只是横向斜开了一半,我必须垫着脚尖,左手撑着棺沿,右手扶着棺盖往上爬。末了,双脚一用力,手一撑‘嘿……’坐在了架空的那部分棺盖上。
此时,天上的乌云渐渐的把原本惨淡的月光缓缓遮住,凉风徐徐的停了,四周静的吓人。我不由得有些害怕,末了,把心一横将手慢慢的向那张麻纸伸过去。
‘喵……’忽然一声野猫叫,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我草……”被这死猫一惊我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个没坐稳斜着掉进了棺材里,和骨老头的尸身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
‘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风,原本盖在头上的麻纸猛然被吹开,一张腐烂的脸跃然映在我的眼帘,而我的鼻子离它也不过就十公分左右。
草……我第一个反应便是起身往外爬,虽然不知道它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骨老头,此事有古怪,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然而,还没有等我起身出棺,那具腐尸忽然睁开了双眼,我顿时呆住了,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眼珠已经脱水干瘪,没有一点光泽,只剩下土黄色的眼白和浑浊斑驳的瞳孔。
“我草……”这句是喊出来的,我真是吓坏了挣扎的就往棺外爬,好不容易前半身子爬在外面,只觉得后背伸来一双枯萎冰凉的手,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口鼻,那股腐尸的恶臭顺着我的鼻孔好像要钻到脑子里去。
这具尸体简直就是不是人,当然它本来就不是人。我的力气也是很大的,要不也不会在村子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但如今任凭我使劲浑身解数就是不能挣脱它分毫,渐渐我的神智有些不清楚。昏迷前无数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也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再解开。
当我渐渐苏醒过来的时候,嘴边还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尸臭。‘呸呸呸……’我连呸三口唾沫,起身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四周墙壁是用老式的灰砖砌成,除了正对面那矮小的木门,周遭没有一扇窗户,左右墙壁上分别悬挂着两盏古旧的马灯,隐隐的透着红光,而我身下坐着的就是一具漆黑的棺材。
这不是墓室,应该骨老头家的地窖,多年前我曾经偷偷的跟随着骨老头来过一次,那时候还小,没有进来就被骨老头发现了,也是生平第一次被老头训斥,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那次虽然没有进来,却透着门缝瞄了一眼,里面的情景记得很清楚。
“师兄真是料事如神啊……”张老的声音慵懒的响起。
我猛然看向声音的来处,那里很暗,马灯的灯光照射不到,渐渐的有三个人影走了过来。不……准确点说是两个人和一具尸体走了过来,张老、白板不用再提,另外一位却是那具躺在老骨头棺材里腐烂的尸体,而他现在正木讷的跟在张老的身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跳下棺材大声质问。倒不是觉得自己有理,而是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