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姜静云没料到楚阳此举,愣了半晌才开口道:“事出突然,不怪她们,再说煜王哪里是她们挡得住的?
“我将她二人给你,这就是她们的使命,主辱仆死,责罚已是轻得了。”楚阳眼光扫过两人,看似解释给姜静云听,实则却是说给地上跪着的两人。
姜静云倒吸一口凉气,主辱仆死,这样的字眼在书上或是电影里看见时很是给力,可落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却不那么有趣了,不过一句话一个过失而已,便动辄要人性命,这就是她生存的世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的世界。
姜静云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不愿纤云莫名受罪,仰头坚持道:“这次就算了吧,若有下次一并罚了便是。”见到楚阳不为所动,又说道:“既然是我的人,那自然我说了算不是?”
楚阳看着面有急色,开始耍赖的姜静云,终于松口道:“也罢,你自己决定吧。”
莫说弄月,就连纤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随太子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他改变主意?两人呆呆地对看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惊讶。弄月垂下头,心中百般滋味,忍不住抬眼看向一站一坐的两人,眼中渐渐升起丝丝不甘幽怨。
姜静云心中一松,随即看向纤云,却不妨看到弄月的神色,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她看了看捧着自己双手查看伤口的楚阳,并不想把这个麻烦再留在身边,小心开口道:“我一直都是红樱伺候的,本就用不了这么多人,不如……“
“你不想要她们?”楚阳一挑眉问道。
姜静云连忙摇头道:“也不是,太子殿下一番好意,只是人多了我也不习惯,不如就留纤云一个,让弄月回去当她的差吧。”
弄月正在哀怨,冷不防听人说出心底多日以来的夙愿,脸上一喜,随即低下头去,只听得胸口砰砰直跳,耳朵却拼命伸长了听着。
楚阳轻轻放下姜静云的双手,并不在意,只是说道:“人我已经给了你,生死都是你的人,你若不喜欢,撵出宫去或是打死作数。”
弄月呆住了,手脚顿时一片冰凉,几乎瘫倒在地,总算心中还有一丝清明,犹自撑住了没有倒下。纤云不敢擅动,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
姜静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楚阳,这男人看着像是一块嫩肉,怎么这么霸道强悍,只得表示试着习惯,不必麻烦了。楚阳身边一个白面少年见状连忙低声招呼道:“还不去端水取药,都愣着做什么?”
纤云磕头起身,顺带着扶起腿脚发软的弄月一起退了出去。楚阳瞥了一眼那少年,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好心。”
那少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奴才这是瞧着云主子伤口还流着血,怕太子爷心疼呢。”
姜静云看着自己手上那几处伤口都看不见的擦伤,不由暗笑这少年端的是油口滑舌,不过他也是替纤云解围,姜静云便对他一笑,也算表表谢意。
谁知那少年是个顺杆爬的猴儿,见到人家笑脸便凑了上来打个千儿说道:“云主子,奴才是连波,太子爷的贴身侍从,给姑娘请安了,以后若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可别嫌麻烦,尽管吩咐便是。”
姜静云不禁莞尔,这少年嘴皮子恁地伶俐,又如此活泼,看来是楚阳身边得宠的,她笑着还礼说道:“连波,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云姑娘便是。”
连波笑得眼睛弯弯,连连摆手道:“云主子真真宽厚,这名分都是虚的,咱们殿下喜欢才是……哎呦!”
楚阳丢了个红彤彤的李子过去,面色不善。连波见状急忙收声,对姜静云眨眨眼,然后凑到楚阳跟前讨好地说道:“主子,那小蹄子费了这老大劲跑来,是不是叫上来问话?”
楚阳头也不抬,只是摆摆手,连波便领会了,行了一礼便匆匆而去,姜静云知道他是去布置地方准备审问那个“弃暗投明”的大宫女了,只是这事透着蹊跷……
“过来。”
姜静云正在思索,冷不防被一低沉男声打断,茫然抬头,手已被楚阳握住,“疼吗?”
姜静云对上那双黝黑深沉的眸子,心慌意乱地摇摇头,手却还是被楚阳握住,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又吩咐人拿了药来,自己亲自上好药方才罢休。
“奴才本不敢打断两位主子上药,只是绮柔那小蹄子哭闹不休,逼得奴才不得不来做这煞风静的事儿……”
“啰嗦什么,人安置在哪儿了?还不赶紧带路!”楚阳沉了脸说道。
“是是是,都准备好了,那小蹄子死也不肯出云主子的屋子,奴才想着那里倒也隐蔽,横竖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主子随奴才来便是。”
待得再次见到绮柔,她正哭的梨花带雨,见到楚阳,眼睛一亮便扑到在地哀求道:“太子殿下,奴婢这次冒死逃出玉安殿,只有一个心愿,若能再见清殿下一面以诉衷肠,便会将所听所知尽数告知太子殿下,必可助殿下大事。”
“楚清?”楚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故事一般,轻笑一声说道:“若我没有记错,你跟着老三也有十年了吧?”
绮柔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垂下眼光点点头。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真有如此大魅力?你不顾十年主仆情谊,叛逃而来,就是为了楚清?”
绮柔眼中泪光点点,上身伏在地上,抽泣道:“我要见清殿下,我的秘密之告诉他一人。”
“你那秘密我无甚兴趣,不过念在你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