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
一向温柔贤淑的柳情鸳在听到陆昊谦的决定之后,竟是双手抑制不住地一阵发抖,原本被她端在手中的茶杯也应声落地,瞬间便摔成了粉碎,茶水四溢流了满地。
“夫人,你……”陆昊谦几十年来极少见到柳情鸳如此的失态,当下也是心头一惊,“我又何尝不知北方边卫府凶险异常,但凡儿他已经在封城历练过一番了,如今的凡儿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世故的少年郎,我想他能够应付北方边卫府的状况!”
“老爷,封城不同于边卫府,不管封城再如何的凶险,那好歹是圣域的腹地,有老爷你的威名在上面坐镇,无论是谁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颜面。可边卫府不同,那可是挨着兽域的地方,那些野蛮的兽族之人连圣域的领皇陛下都不曾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老爷你呢?”柳情鸳坚持地劝说着,“老爷,你若想让凡儿历练那就让他去其他三个地方吧!再如何的遥远我这个做娘的也认了,只要能确保我儿平安无事就好!”
“夫人糊涂!”陆昊谦颇为恼怒地斥责道,“凡儿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岂能一味的贪图安逸呢?男人不经历些血与火的磨练又岂能成就大事?”
“我不求凡儿能成什么大事,只求他一生安安稳稳的就好……”柳情鸳再三哭诉道,“老爷,你这几年在朝中的态度一向是随遇而安,不招惹闲事,现在为何偏偏要和蓝大人如此的过意不去?”
“蓝世勋狼子野心,领皇陛下看不清楚,但我和韩兄却看的一清二楚,若是他日让蓝世勋掌了大权,那整个圣域都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陆昊谦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我不爱招惹闲事,但我好歹也是圣域之臣,领皇陛下待我不薄,如今大局在此我绝不能再视若无睹!”
“那韩大人呢?”柳情鸳话锋一转急忙问道,“韩大人身为护国公,手持圣域百万大军之权,他又当如何?”
“若不是因为灵儿是个丫头,韩兄早就将她送上边防大营了!”陆昊谦态度坚决地说道,“而我们家凡儿与灵儿自幼便定有娃娃亲,说起来也算是韩兄的未来女婿,顶上了半个儿子。如今我们两家人一个儿子,又岂能贪生拍死,只求安逸!那样不仅我陆家难以抬起头来,就连韩兄都会颜面无光。”
“你们这些在朝之人只懂得圣域安危,张口一个顾全大局,闭口一个顾全大局,你们可曾想过我这个做娘的又该如何是好?你们又可曾想过凡儿他才不过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孩子……”柳情鸳满脸绝望地痛哭流涕,神情激动地扑倒在可陆昊谦的膝前,苦苦哀求道,“你和韩大人是圣域之臣,自当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但我的凡儿不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他如今还不是领皇之臣,但他是我陆昊谦的儿子,是文鼎公的儿子,所以他也自当要背负圣域大业。”陆昊谦先是态度坚决地强调了一番,而当他看到柳情鸳那已经哭成泪人的模样,当下却又是心生一阵不忍,急忙伸手将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柳情鸳搀扶起来,苦口婆心地劝慰道,“更何况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北方边疆虽然乱是乱了一些,但边卫府不管怎么说也是领皇的封疆大吏所在,我想凡儿去那的安危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而蓝世勋若是真的问心无愧的话,那他敢把自己的儿子放在那里锤炼,我们又有何不可呢?”
“蓝大人是镇北公,北方边陲大营乃全部是他的部下,蓝辰公子去那自然会受到精心的照顾与保护,但凡儿不同……”
“夫人不必多言!”不等柳情鸳再劝,陆昊谦却是陡然大手一挥,毅然决然地说道,“边卫府与边防大营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蓝辰去的是边卫府,又不是去边防大营,又岂能受到什么厚待?夫人多虑了!”
“可是老爷……”
“娘!”
就在陆昊谦和柳情鸳二人为此事争执不下之时,一道爽朗而夹杂着喜悦的呼唤声却是陡然从正堂之外响起,而陆昊谦和柳情鸳二人在听到这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之后,当下都是愣在了原地,神情也瞬间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凡儿!”
所谓母子连心,对于自己儿子的声音,柳情鸳自然是听的最为真切,只见她在听到陆一凡的声音之后便是激动地转过身去,继而脚步踉跄着朝着迎门而入的陆一凡扑了过去,而陆一凡看到柳情鸳之后也是眼圈跟着一红,而后还不待柳情鸳栖身向前,陆一凡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而后便身子前仆朝着柳情鸳和陆昊谦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大礼。
“爹、娘!孩儿回来了!”
“好好好!我的凡儿回来了,可想死为娘了!”柳情鸳全然不顾陆一凡身后的柳三刀和谢云几人,竟是一把便将陆一凡给托起揽在了怀中,抑制不住地低声抽泣起来,母亲特有的温暖也在一瞬间沁入了陆一凡的心田,虽然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但扑倒在自己娘亲的怀中依旧令他倍感亲切、温暖。
而陆昊谦则是在陆一凡进门的瞬间便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原本也想和柳情鸳一样冲上前去的他在脚步刚刚迈出半步的时候,却又被他自己给硬生生地停住了,而此刻在他的脸上竟是还参杂着一抹极为愧疚的难堪之色。陆昊谦,竟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大人、夫人!少爷我已经安然无恙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