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夕阳,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子变得昏黑下来,疾风骤起将地上的灰尘高高扬起在半空之中,树枝剧烈的摇摆着不断地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呼啸,这阵夹杂着暴雨的疾风恨不能将房顶上的瓦砾都掀飞起来。
天地视万物为刍狗,狂风暴雨的降临也从来不会顾及路上来往匆匆的行人。
暴雨倾盆几乎在眨眼之间便在泥泞的大地上泛起了犹如沸腾般的水泡,城军大营中的军士们纷纷收拾锅灶回屋避雨,每个人在看向这阵黑风疾雨的眼神之中都充斥着一抹浓浓的敬畏之色。此时此刻,风雨之中的行人可谓步履维艰,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现在都会变得异常遥远。
对立而站不过三尺之遥的谢云与谢风,此刻的心境也如同当下的环境一样,遥远而陌生。
谢云面对这个数年不见的亲大哥,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兄弟之情固然深植于心,但兄弟反目为红颜的往昔种种依旧历历在目,直至今日,苏盈盈这三个字依旧是谢云心中无法磨灭的痛楚。正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曾几何时自己满心崇拜的大哥,却毫无预兆的抢走了自己此生挚爱的女人。
“轰隆隆!”
天雷滚滚,就如同兄弟二人此刻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暴雨将他们二人的衣衫瞬间便打透了,谢云那原本飘逸的长发此刻也被雨水打成了绺,紧紧地贴在额头上,大雨阻隔了他们兄弟二人的距离,同样也模糊了他们彼此的视线。
“为什么是你?”暴雨之中,谢云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让开!”谢风的面色虽然依旧冷厉如初,但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目光之中,还是不经意地涌现着内心最为真实的紧张与焦虑。
听到谢风的话,谢云眉头紧锁地死死与他对视了许久,最后方才神色坚定地缓缓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他的右脚也轻轻朝着已经被雨水完全覆盖的泥泞之中一踢,继而穿云枪犹如出海蛟龙一般猛地从雨水中弹了出来,在疾风暴雨之中发出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紧接着便被谢云突然探出的右手给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谢云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的动作却是足以说明一切。
“你打不过我!”谢风冷冷地注视着谢云,眼神就如同儿时一样,带有一丝轻蔑与不屑,“你也休想拦住我想做的事!”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你想做什么了!”谢云回答的声音同样冰冷,“我只想和你做个了断,这是你欠我的!”
“了断?”谢风似乎被谢云的话给逗笑了,只见他嘴角轻轻扬起,语气冷淡地说道,“你凭什么?”
“就凭我也深爱着盈盈!”谢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双眸之中也猛然爆发出一股子极为猛烈的怒火,显然苏盈盈在他心中地位果然是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比你更爱!”谢云双眼通红,满脸的水珠早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谢云的这句话似乎深深地触动到了谢风的内心深处,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似乎还带有一抹浓浓的困惑与不知所措。
“我不想和你动手,毕竟在这个世上你我是唯一的血亲!”不知怎的,此刻谢风的这句话听上去竟是有些退让的意思,要知道这种事在一向孤傲的谢风身上,是根本不就不曾有过的奇迹。
谢风用一句‘唯一的血亲’,一下子便洞穿了谢云那颗本以为已经坚不可摧的内心,而他的眼泪也终于伴随着川流不息的雨水一起落了下来,但他似乎并不想让谢风看出自己的感情,因此一双通红的眼睛始终冷冰冰地瞪着,任由泪水不停地滑落也根本就不眨一下,大雨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他最好的掩饰。
谢风的眼神无意地朝着远处陆一凡的房间看了看,眉宇之间不禁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因此语气也再度变得凌厉起来:“我今日没空陪你胡闹,快让开!”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想要过去除非先杀了我!”谢云此时此刻的态度表现的和谢风简直如出一辙。就冲这一点若说他们不是亲兄弟,只怕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不要逼我……”
“谢风!”
就在谢风准备抽出自己的剑时,一道凝重的声音陡然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紧接着只见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便是缓缓地迈步走到谢风身旁,虽然此人这一身的装扮看上去颇为严实,但他好像却并没有要刻意隐瞒自己面容的意思,因为无论是谢云还是谢风,都在一瞬间便认出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祁家商会的祁山。此刻在祁山身后不远处,还停靠着一辆同样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
“你怎么来了?”谢风一见到祁山似乎有些惊讶,“圣西王现在就在陆一凡那,而领皇和韩啸他们也被……”
“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等谢风急声解释目前的局势,祁山却是微微摆手说道,“这件事我已决定不再继续插手了!”
“什么?”听到祁山这么一说,谢风的面色不由猛地一变,眼中也闪现着一抹浓浓的惊诧之意,“什么叫不再继续插手?我们当初可是答应要接下圣西王的这笔生意,如今为何……”
“一笔买卖从开始谈一直到最后顺利做成,你知道中间会经历多少曲折与变数吗?”祁山并没有直接回答谢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想拦瓷器活首先我们要有金刚钻才行,有些买卖我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