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地轻哼一声,玉楼陡然抬脚走上台阶,他竟是自投罗网。
“站住!什么人?”护卫拦住了玉楼的去路,喝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我找韩城!”玉楼目不斜视的盯着府门之内影背墙上的山水泼墨,幽幽地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祁玉楼来了。”
护卫见到此人虽然衣衫邋遢但言行举止却是表现的颇为不俗,态度不卑不亢,当下也不敢怠慢,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稍后片刻。”之后便急匆匆地转身传命去了。
片刻之后,韩城从府内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一见到玉楼韩城先是面露惊诧,接着一抹难以掩饰地喜色浮现在他的眼角,拱手道:“果真是玉楼公子,在下韩城……”
“带我去见苏邪。”不等韩城把话说完,玉楼便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知道有些事你做不了主,我要见苏邪。”
韩城被玉楼这么一顶脸上多少有些难堪,他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一下,继而干笑道:“请随我来。”说罢,韩城便亲自领着玉楼消失在府门之内,门口只留下几个不明所以的护卫们一个个用惊讶的目光望向玉楼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着此人的真正身份。
穿房过院,几经辗转韩城带着玉楼径直来到桃花亭,这里是整座韩府中苏邪最喜的欢一处地方,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苏邪也总喜欢在这里喝酒赏花。桃花落尽还有牡丹、芍药、茉莉可以供他赏玩,苏邪赏花就像欣赏美人一样,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怜爱与赏玩。远远地,玉楼就看到了坐在亭中饮酒的苏邪以及如钢枪一般站在亭子外的石天,当然亭中还少不了为苏邪斟酒抚琴的玉凤。不知怎的,刚刚未见到苏邪的时候玉楼就好像抱着同归于尽的心似的一往无前,但此刻苏邪近在咫尺他却莫名其妙地站住了脚步。
“既然都来了,又何必止步不前?”苏邪目不斜视地笑望着桌上的一株牡丹花,淡淡地说道,“不是后悔了吧?”听到苏邪的话,玉凤不禁抬头朝亭外望来,当她看到玉楼的那一刻,一向心如止水地玉凤竟是出人意料地手腕一抖,倒了一半的美酒也随之倾洒出来一些。
玉凤与玉楼本是姐弟,他们二人经历过形影不离的玩闹,也经历过勾心斗角的夺位,更经历过你死我活的杀逃。但今时今日在这个地方,当下这种环境下,玉凤却是极不想看到玉楼。如今她已经得到了一切,之前的狠戾也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对亲情的留念。玉凤神色复杂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玉楼,但此刻玉楼似乎无心与她叙姐弟之情,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邪的身上。
“玉楼公子,不如过来尝一尝我酿的芍药酒。”苏邪倒是显得颇为热情,那种打招呼的方式就好像他和玉楼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点也不像是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的仇人。
事已至此玉楼也摒弃一切杂念,迈步走上桃花亭,当石天拦下他欲要搜身的时候,苏邪还为他说了一句好话,让石天顺利地放他入亭。对面而坐,玉凤眼神复杂地为玉楼斟了一杯酒,苏邪笑盈盈地望着玉楼,道:“桃花酒迷人,桂花酒醉人,这芍药酒却是熬人。”说着苏邪还朝着玉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他看着玉楼将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方才笑问道:“如何?是不是熬人?”
“是很熬人。”玉楼淡淡地回答道。
“玉楼,你……”
“玉凤啊!”不等玉凤插话,苏邪却是先一步抢话道,“难得今日我和玉楼公子有如此兴致,不如你为我二人抚琴一曲,以祝酒兴如何?”玉凤看了一眼苏邪,继而又转头看了一眼眼观鼻比关口口观心地玉楼,轻轻答应一声:“好……”
“铮!”
随着一身清脆婉转的琴声,袅袅柔音自桃花亭萦绕而出,令原本局促的氛围顿时变得清幽和谐了不少。
“陆一凡是死是活?”伴随着琴声,苏邪缓缓开口问道。
“不知道。”玉凤回答的倒也简单直接,“他现在活着或是死了又有什么不同吗?”
“他若死了你才会来,他若没死你应该不会来。”苏邪似笑非笑的回答道,“但现在陆一凡还没有死,你却是来了。”
“嗯?”玉楼猛地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向苏邪,“你怎知道?”
“别急,我既然请你入亭喝酒,就不会再瞒你什么。”苏邪说罢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继而抬头对亭外的韩城说道,“韩兄,劳烦你把人带出来让玉楼公子看看吧。”
听到苏邪的话,韩城当即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他便又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被五花大绑满身是伤的人,程羿。
“此人名叫程羿,北疆大将军,韩兄今天中午才从北疆带回来的。”苏邪淡笑着解释道,“陆一凡在北疆就是他放跑的,而且据他所说陆一凡现在应该就在……金陵城。”苏邪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玉楼,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他都不会放过,只可惜玉楼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
“一凡还没死。”玉楼脸色复杂地喃喃自语道,若是今天之前他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但此刻不知怎的就算想要高兴却是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