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五十分,彭东所在的地方依然漆黑一片,光仿佛抛弃了这里,只有黑暗久久不愿离去,梼杌警惕的嘶吼已经有两个小时,彭东颓败的靠在黄果树上面,这里确实是原先的坟场,可是坟场的边缘只有一片虚无,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只有一块看不见但是无比坚硬的气墙。
彭东身体在发抖,握住剑柄得手因为紧张而用力,因为用力手指节开始发白,关节相结合的骨骼咔咔作响。
“小米,你在哪儿”这个时候彭东特别希望看见小米娇小却蕴含无尽力量的身躯,或许这个地方只有她才有办法。
可是黑暗依然是黑暗,什么都没有。
死寂的空间,让人窒息,彭东呼吸渐渐急促,瞳孔收缩成针,因为他看见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无手无脚漂浮在空中,一身蓝衣污迹斑斑有很多泥黄色泥土,好像刚刚从土地里面爬出来,身上的蓝衣是纸质,有些许破损,但是挡不住上面飘出淡淡的阴气。
梼杌仿佛没有看见他,还是对着前面嘶吼,蓝衣怪人身体穿过梼杌,披盖住前面的头发在风中刷刷作响,忽然一阵凉风吹过,蓬头的头发陡然掀起,好像脱离了地心引力像花一样绽放,一张脸出现,虽然有些许泥土秽物,却挡不住年轻俊朗的模样,双眼乌黑,没有一点白色。
“啊!”彭东看见这家伙,惨叫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晕过去,但是好像有鞭子一直在抽打他,让他疼入骨髓无法晕厥。
“好久不见”蓝衣怪人缓缓开口,生意低沉又在黑夜中有道道回音。
彭东倒吸凉气,“怎么可能”彭东吃惊的瞪大眼睛,眼前的蓝衣怪人的模样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眼睛之外一切都是这么相似,彭东甚至记得他读高中时有一件全蓝的衣服和这件一模一样,只是那衣服是丝绸不是纸。
“为什么不可能?又有什么不可能”‘彭东’阴笑“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十年?百年?还是千年?我记不得了,我也不想记得,我只知道我在等你,想你讨一点债而已”
“这不是真的”彭东闭着眼睛,暗示自己:这只是梦,梦醒一切就好了。
随着自我暗示,彭东感觉脑壳有点昏沉,背后靠着的是黄果树,坚硬冰凉,但是背后传来的质感是柔软温暖,耳边响起音乐,古风音乐好像是古筝。
“古筝吗?我妈妈最喜欢古筝”眼皮前的黑暗,变亮起来,耳边的梼杌嘶吼消失不见,彭东睁开眼睛,眼睛突然一瞪。
他在家,在柔软的床上,没关的卧室门能看见一中年妇女轻弹古筝,古筝旋律优美带着哀伤。
彭东从床上跳起来,蓝色的衣服质感柔软,敞亮的房间光线不错。
“小东,妈妈吵着你了吗?”客厅弹奏古筝的中年妇女停下手指,微笑看着彭东,笑容温暖和煦,是每个母亲惯有的微笑。
彭东咽了下口水,蓝色的衣服彭东有一件,是高中时买的,但是穿了一年就放在衣柜再也没有碰过,“我在做梦?游戏?世纪游戏冠军都是梦”彭东搞不清楚,看着自己妈妈的笑容他情愿自己在做梦,但是他知道他妈妈不会弹古筝,只是喜欢听而已。
“你,你到底是谁?”彭东沉下心问,就算是他想沉沦,但是他不能沉沦,真实的妈妈还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他回去。
‘妈妈’一愣,眉宇闪过一抹怒色“你这孩子,睡觉睡昏了头吧,冰箱有东西,自己热了吃,妈妈再弹奏一曲”
古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旋律悠扬,好像山中探宝终有收获一般。
彭东看见她右手无名指有一枚戒指,是她的结婚戒指。
但是彭东记得自己妈妈的戒指被自己弄丢了,更加确定这里不是他家,眼前的人也不是他母亲,思绪到此彭东不能让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混蛋冒充自己的母亲。
“你到底是谁”怒吼出声,搬起一根椅子就想着她砸去。
‘妈妈’被砸个正遭,惊愕的抬起眼帘看着彭东,目光有泪水还有不解和怨念,轻咬下唇一抹晶莹的血水从额头滑落“为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冒充我妈”彭东怒不可遏,愤怒让他失去理智,吼出这句话时一个房间门打开,一个和彭东几乎一模一样的半大小伙子跑出来,抱着‘妈妈’“坏哥哥,为什么打妈妈”
“哥哥?我有弟弟?”彭东更加疯狂,捂着脑袋大笑,他已经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只知道自己记忆中没有任何弟弟,妈妈也不会弹古筝,还有也不会有结婚戒指。
捂着头大笑,眼泪渐渐流出来“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要搞我,哈哈!!”彭东已经出现精神分裂的前兆,越笑越痴呆,也愈发疯狂,板凳椅子沙发都被抬起来去砸他们。
但是他们的身体是虚幻的,所有东西落到他们身边都只能穿过去,无法再对他们造成一点伤害。
‘妈妈’泪水横流,半大小子轻扶她的额头血水,淡淡说道“哥哥,你忘了吗?你七岁时妈妈怀孕了,但是因为你她堕胎了,那时候已经五个月了吧,五个月的宝宝已经有了灵魂”声音渐渐变得扭曲,彭东眼前的景象突然转变。
家还是那个家,但是到了晚上,‘妈妈’、‘弟弟’古筝都不见了,彭东看见主卧室门前一个小屁孩拖着一个毛绒玩具呆呆的立在那里,那就是七岁的彭东,他听见主卧室里面父母的谈话。
雄浑的男声传出来“公司破产了,这孩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