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丫鬟到底懂些,脸色就变了变,愕然道,“您不会是……”
周文茵蹙着眉头,脸色冷冷的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怎么会这样!
她如坠冰窖般,浑身冰冷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有身孕呢,若是传出来她就真的毁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周文茵心神俱灭的摇着头,求救的看着小丫鬟,道:“杜鹃,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一定是记错了!”
“奶奶。”杜鹃按着了周文茵的,紧张的道,“要不要请个郎中来?”她当然明白周文茵这个时候有身孕代表什么,也更清楚要是让人知道了,莫说她们近身服侍的性命,便是周文茵也是死路一条。
“不行!”周文茵有些慌了神,她赤脚下了床来回的在房里走,紧紧的捂着肚子,“不行,郎中一来别人肯定会有所察觉的,绝对不可以。”
杜鹃跟在她后头走着,本就闷热的天气,主仆两人不过一刻便就大汗淋漓:“奶奶,您冷静一下。”小丫鬟顾不得抹汗,慌里慌张的道,“不管怎么说都要先确认,奴婢知道有个巷子里有个医婆,听说她常去牡丹阁那种地方,专门给里头的姑娘看诊,也给走了神的堕胎喂药,从来没有过失手的时候。”
“闭嘴!”周文茵脸色,一巴掌扇过去,“我是牡丹阁的姑娘吗,亏你能想得出来。”
杜鹃被打的懵了,可是还捂着脸纠正道:“奶奶,您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只有这种龌龊的地方最不引人注意。”
周文茵又慌又气!
薛明,这个该死的薛明,竟然给她惹出这样的麻烦来,她真想将他千刀万剐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她若是真的怀孕了,就真的只能像杜鹃说的这样去找这种医婆,她停下来目光阴冷的盯着杜鹃,道:“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奴婢知道,奴婢绝对不敢说。”她哪里敢说,恨不得自己刚刚不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周文茵在椅子上坐下来,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肚子,原来想要孩子的时候它怎么都不争气,不是滑胎便是难孕,如今倒好,竟然这么轻易就怀上了,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
滑胎,对,她以前两个孩子便是滑掉的,这一回肯定也可以,她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对杜鹃道:“快,来打我,往我肚子上狠狠的打!”她的头一个孩子,便是左京失手打掉的,他们起了点争执,正好左京吃了酒手下没有轻重,将她摁在床上,肚子撞在了床沿上,孩子便就这么没了……
此后她又怀过一次,还是没有留住。
她不愿意想以前的事情,拉着杜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打我。”
杜鹃哪里真敢动手,便求着道:“奶奶,奴婢还是陪您去找那个姨婆吧,这样子就算孩子打掉了,也会危及您的性命的。”
“废话怎么这么多。”周文茵拉着杜鹃的手去捶自己的肚子,又嫌弃杜鹃不爽快,她爬到椅子上提着裙子砰的一声跳了下来,可肚子稳稳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死心又爬上去重新跳了下来,看的杜鹃心惊肉跳的,在一边急着道,“奶奶,您……您别这样,会伤着自己的。”她话刚落,周文茵就哎呀一声崴了脚倒在了地上。
“奶奶!”杜鹃跑上去扶着周文茵,周文茵懊恼的趴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连自己的肚子也要和我作对!”
杜鹃吓的脸色发白,拉着周文茵起来,周文茵满面泪水的抓着杜鹃的手,道:“好,好,我随你去找那个医婆,现在就去!”这个孩子只要多留一刻,便会多一刻的危险!
杜鹃点着头,扶着周文茵起来,服侍她梳洗换了衣裳,梳头便出了门,马车刚出了粤安侯府的巷子,便有个小丫头自一边跑了过来,往跟车的杜鹃手里塞了个纸条便又匆匆跑开。
杜鹃手一抖不敢看,喊道:“二奶奶。”就将纸条递进车里,周文茵接了,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因为这近两个月来,她和赵承彦见面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但凡赵承彦想见她时,便会让人送纸条来,约了她在福满楼见面,平日她都是欣然赴约,可是今天她一点兴致都没有,就烦躁的将纸条撕成了碎片,伏在炕几上低声哭了起来。
怎么办,她的心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哭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下来,杜鹃在外面轻声道:“奶奶,我们到了。”她才擦了眼泪整理了衣装戴了帏冒下车,由杜鹃扶着进了个低矮的院子,院子里乱糟糟的,四处都堆着破旧的家具,还散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她不确定的朝杜鹃看去,杜鹃低声道,“奴婢方才已经确认过了,就是这里,那个医婆姓户,这边街坊都喊她户婆!”
杜鹃话落,周文茵就看到有个穿着还算干净的婆子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人,她一脸平静的道:“客人请里面坐!”
周文茵看了眼杜鹃,杜鹃点点头,扶着周文茵跟着户婆进了房里,房间里很暗一股奇怪的药味充斥在鼻尖,四周的架子上也都摆着药和各式各样的瓶子,户婆让周文茵在椅子上坐下来。
周文茵并没有摘帏冒,户婆也不提,放了脉枕,周文茵将手放在上头,户婆三指搭在上头,闭目号了一刻,出声道:“两个月左右。”户婆收了手淡淡扫了周文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