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陪着郭老夫人站在了郭家的花厅门口,远远就看到像只小鸟欢快跟着宋弈后面来的郭秀。
郭秀也看到了她,挑着眉头示威似的看着幼清。
幼清没有看她,宋弈的心意如何她很清楚,也知道他的品行,只是……她也并非大度的人,瞧着她这个样子,确实有些膈应。
郭秀似乎比她大一岁呢吧。
幼清淡淡的笑笑,转头去望郭老夫人,郭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仿佛感觉到幼清的注视,她笑着道:“饿了吧,请你们来吃饭,没想到耽误到这个时辰。”
“在家也是这个时间!”幼清微微笑着,和从里头走出来的郭大奶奶点点头,郭打奶奶笑道,“我们寻常也是如此,父亲下衙迟我们有时候近戍时才用晚膳!”
幼清掩面而笑赞同的点点头。
“让娘久等了。”郭衍和郭老夫人抱了抱拳,道,“我们入席吧!”
郭老夫人颔首,和宋弈道:“时间还早,你和你郭伯父吃几盅,稍后老大老二也都会过来,你们在一起说说话热闹热闹。”她说着,便带着幼清一行女眷进了花厅,又道,“让人上隔扇吧。”
幼清在郭府用了两回的膳,都没有上隔扇,因为郭家的三位公子都不来入席,郭衍年长,便没有必要!
郭秀一愣,不满的咕哝道:“寻常也不上,这挡着吃饭多不舒服!”
郭老夫人就淡淡的带着丝警告的撇了眼她。
郭秀不敢再说话,跟着郭老夫人坐在里头那一桌,丫头婆子抬了隔扇摆在中间,将里外隔成了两间,但说话走动还是能听得见的。
幼清在郭夫人手边坐了下来,郭大奶奶,郭二奶奶坐在对面,郭秀就嘟着嘴在幼清和郭二奶奶的中间落座,丫头婆子上菜,外间郭家的两位公子也上了桌,郭老夫人动了筷子大家便开始用膳。
外头天海地北的说着话,里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过了许久郭老夫人才拿帕子擦了擦嘴,笑着道:“今儿这菜做的不错,灶上的婆子每人都赏!”
众人都笑着应是,过了一刻灶上的婆子过来道谢,说了许多吉利话,气氛便热络了起来。
郭老夫人兴致很好的道:“我记得我年轻时,那时候江南时兴酒令,各式各样的,有男子玩的也有女子间吟唱的,到京城来了后反而不曾见过,约莫是不时兴了。”她说着微微一顿,道,“说起来,到是北方的士族家规严格一些,江南反倒不究竟这些,我们逢年过节年岁小的姑娘还能去庙会或是上街闲逛……”
江南文人多,书香之家虽家规严格但有张有弛,反而北方新兴的士族家规上更要严格一些,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郭老夫人才说江南有趣,对女子也包容一些。
她这话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说起来的,说完便看着郭秀,外面郭衍就笑道:“娘为何突然说起江南,您是想回去走走看看?”
“你这话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郭老夫人轻轻笑道,“方才我就在想,趁着自己还能动,回去看一看,当年一走便是几十年,心里一直惦记着,现在若是不去,后头恐怕就没这机会了!”
“娘!”郭夫人听不得郭老夫人说这样的话,让人觉得伤感,“您若想回去,等开春后我陪您一起去,春天去秋天回,好好玩个够。”
郭老夫人掩面而笑,道:“我看,就下个月吧,你安排一下就成,也不用跟着我去,我带着秀姐儿去走走,明年端午节前回来,她还不曾见过几个舅公呢。”郭老夫人说着,缓缓的端了杯子啜着茶。
郭夫人听着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她朝郭秀看了一眼,犹豫的道:“娘……这事儿我们再商量一下。”郭老夫人这是打算将郭秀嫁去江南。
那么远,她们母女一分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上呢,郭夫人舍不得!
“有什么好商量的。”郭老夫人放了茶盅,看着郭秀,道,“秀姐儿也收拾收拾,也不用带许多衣裳去,江南的衣裳可比京城的还要多还要好看。”
郭秀早就愣了半天,听到郭老夫人说话,她立刻就反驳道:“祖母,我……我不想去。”她又不傻,当然明白郭老夫人的用意。
“就当陪祖母去散心了。”郭老夫人笑着道,“你娘和你几个嫂嫂都各有各的事情,唯独你闲着,你不陪我,谁来陪我!”
郭秀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祖母一说这事儿,我们就陷入离别的情绪中了。”郭大奶奶笑着道,“我们这还有宋大人和宋太太呢,说的她们也伤感了。”
幼清朝郭大奶奶笑笑。
“幼清也没有去过江南吧。”郭老夫人朝幼清看来,幼清就笑着摇头道,“每每都是听说,还真是没有去过。”她两世里都没有去过江南。
郭老夫人遗憾的点点头,道:“等都闲了,叫九歌陪你去看看!”
幼清笑着应是,宋弈便隔着帘子,含笑道:“老夫人可是给我添了件大事!”
“你这孩子。”郭老夫人乐了起来,“陪着幼清去,又不亏你,如何成了你的大事难事了。”
里里外外皆是笑声。
郭秀闷着头喝了半盅的茶,干干的道:“那要不然宋大哥和嫂嫂与我们一起去好了,一路上还能有个伴呢。”
“他哪能说走就走得了的。”郭老夫人摆摆手,“现在你可知道了,最自在清闲的就是你了。”
郭秀勉强笑着,垂着头视线落在一直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