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复生,接下来的场面不用想也应该很是激动人心又催人泪下,管梨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走出院子后便寻了处望风景的好地方坐下。不知过了多久,看得泪流满面的梵音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不由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哭的。”
“你不懂。”她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他们也算是历经了生死,竟然还这样痴情彼此,当然感人!”
一时的心动简单,痴情却难。走过生死,跨越轮回,心中却还想着念着最初的那个人,这样的情感原本只存在于少女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梦境中。
“如果我也有一个心爱之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在死后还能对他有着那样深的执念,我想我一定会是那种死了就烟消云散或是转世投胎的人吧,不论是哪一种,都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留他一个人在世间孤独的活着。”说着,梵音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感叹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倒希望我爱的人不要记着我了,还是快些让自己再次幸福起来,不要再活在悲伤中。”
她不是刘姒,她也没有洛淮容那样的爱人,梵音一直觉得如果自己也会爱上一个人,那么这段感情一定是普通至极的,以生死为界一世情缘罢了,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生生世世痴心不改的感情?
她说话的时候,管梨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直到听她说完,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如果你心爱之人也深爱着你的话,就算你烟消云散或是转世投胎也没关系,因为无论他是生是死,他都会一直将你放在心底。你不记得他,他也会找到你。他的悲喜都是你给予的,没有你,他什么都做不到。”
梵音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在他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诧异之下,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却意外的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才有了这样的感触。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她不由轻声问道。
管梨只是扬了扬嘴角,没说话。
两人在忻王府的府邸里从天黑坐到天亮,再从天亮坐到天黑,整整坐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陶陶他们几个也过来与他们一起发呆,五个人从早到晚盯着府中那对有情人。合古本是不解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着别人,梵音也耐心的给他做出了解释。
因为,这可比干巴巴的话本好看多了。
无论是话本还是台上唱的戏,其实都是假的,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趣。但是亲眼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哪怕只是谈情说爱的戏码,她也觉得有趣。
三天里,刚刚登基的洛淮容闭门不出,不见客不上朝,只在府邸中与刘姒独处。改朝换代仅仅三天,按理说,这样的行事很可能惹来朝臣的不满和朝堂的动荡,可是祭天时龙凤现世的场景却仍是震慑着每个人,纵使心有怨言,他们也不敢说出口。
三天过去了,就连陶陶这种年纪还小的少女都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为什么不睡在一起啊?”小凤凰捧着一袋炒栗子,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问出了这句话。
说第一遍的时候,大家没有听清,说第二遍的时候,所有都听清了,然后面面相觑。
陶陶今年好歹也有几千岁了,虽是少女容貌,问出这种问题却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奇怪的是,她问出的这件事。
三天三夜过去,那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却仍像是未成婚的男女一样“恪守礼节”。陶陶说的没错,他们几人看了这么久,竟然还没看到过那两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甚至没有睡在同一间屋子里,难免让人觉得好奇。最后还是合古的脑子转的最快,他猜测道,“会不会是刘姒觉得现在这副身子并不是自己的,所以才接受不了洛淮容靠近她?”
说是借尸还魂,其实不过是刘姒的一缕幽魂附在了别的女人的身上,而那个女人还曾经偷偷爱慕过洛淮容。刘姒以这样的身体呆在洛淮容的身边,互诉衷情还罢,若是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她定是很难接受。
如果身体和魂魄不是一个人还与爱人有了亲密无间的触碰,那这到底算不算是自己与爱人的结合?
这无疑是个让人纠结不已的难题,梵音想了想,还是说道,“应该算是自己吧。”
无论心爱的人现在是怎样的模样,她爱的也仅仅是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体。当然,她在想这个问题时,其实是以洛淮容的心态来看,却没有站在刘姒这一面考虑。
其他几人同样附和着她的想法,惟独管梨在思考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梵音正想着问问他为什么,却见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面铜镜开始照起了镜子。
虽然这种行为很是诡异又有些自我陶醉的意味,但是镜中的男子有着那样一副妖媚惑人的容貌,确实是很难让人移开目光。梵音跟着他看了看,不由讨好的说了一句,“管哥哥,你真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这句话虽然是奉承,但也不至于是昧着良心说出口。管梨听了之后不由放下了手里的镜子,挑了挑眉问道,“真的?”
“真的,不过是除了你爹之外。”
这句话同样说的情真意切,毕竟那两人也是父子,总不至于当儿子还要嫉妒自己父亲的相貌。梵音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