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如何度过,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定下来了,全家人都一致同意,大年夜的牌局是要从三十儿晚上一直开到大年初一的早上——夏家人喜欢打麻将,舒老爷子也是很爱好这个,在老辈儿人的心里,过年若是没有麻将的掺合,这个年过得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所以,牌局是贯穿这个除夕夜的集体活动,就算是到了晚上十一点停下来休息,那也是要用来包凌晨十二点的饺子的。等到吃完过年的饺子,听完新年零点的钟声,牌局还是要继续的。
所以,磕头拜年给红包这种传统的项目就要提前进行了。作为家里年纪最小、辈分最小的,夏季抱着乐乐大人和舒畅一起给家里的长辈们磕了头、拜了年,拿了一摞沉甸甸的红包。捏着手里红包的分量,两个小孩的脸上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他们今年的收获不错,明年还要继续保持。虽然他们自己也很有钱,但是钱这种东西嘛,还是多多益善的。
能拿红包的不单单是三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夏家和舒家的规矩是,只要没有结婚成家生子,无论多大的年纪,都是可以领到压岁钱的重生之琐碎。所以,夏泽文和夏泽武、还有夏小叔也厚着脸皮从舒老爷子、夏奶奶、夏二爷和夏三爷的手里接过了红包。本来夏爸爸和夏妈妈也是要的,但他们觉得要是领了这个红包,那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于是,很坚决的推辞掉了。不过,当他们拆开自己的红包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拒绝的挺傻的,很显然,他们几个的红包就是意思意思,没有实际的意义,几个人的红包加起来的金额也没有夏季一个的大。
“啧啧啧,看看呀,看看呀,这心眼儿偏得也是没谁了!”夏泽武拆开夏二爷的红包,看了看里面薄薄的几张粉红票票,故作嫌弃的撇撇嘴,拉着跟他同样可怜的夏小叔吐槽道,“果然什么人都没有大孙子重要啊,就这么几张票票,出去下个馆子就没有了。”
“你一个大医生,还在乎这几个钱?”夏小叔看着夏泽武瘪嘴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没跟夏泽文、夏泽武哥俩接触之前,会觉得他们很难以接近、很高冷,但是跟他们接触的时间长了,觉得所谓的高冷不过是假象而已,伪装他们不善言辞、不善交际的真实/性/格。“虽说只是个实习医生,但待遇不会差到哪里吧?”
“啧啧啧,这话是怎么说的,小钱钱自然是越多越好啊。再说了,实习医生能有多少钱?那点薪水还不够我吃饭的呢,要不是天天蹭我哥的车、我哥的油、我哥的饭,我估计跟其他的实习生一样,过得水深火热的!哪儿像你啊,自己做生意,日进斗金的。”夏泽武捅了捅夏小叔,朝着夏泽文的方向挤挤眼睛,“再看看人家大院长,一点都不把这个放在眼里。”
“说我什么坏话呢?”夏泽文悄无声息的来到夏泽武和夏小叔的身后,照着两个人的脑袋就给了一巴掌,“谁说我不放在眼里的?就这么点儿钱,还不够我今天晚上输的呢,说真的,我现在有点后悔没要大哥大嫂的红包。”
“我也是有点后悔,怎么说蚊子腿儿也是肉啊!”夏小叔撇撇嘴,甩甩自己手上的几个红包,塞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压低声音说道,“哎,咱们也不能说长辈们偏心,隔辈儿疼是理所当然的,咱们就认了吧!至于晚上牌局的输赢问题,战斗还没开始,二位就开始认怂了?”
“不认怂不行啊,打牌这种事儿,哎,我哥还好,技术不错,或许能赢个几局,我就不行了,跟你们一比,我的技术就是个渣啊!你们靠的是技术,我靠的是运气,咱们不是一个段位的,所以,资金充裕是非常重要的。”夏泽武也把自己的红包塞进口袋里,看了看客厅里的座钟,又看了看电视屏幕上一群狂魔乱舞的妖精们,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今天晚上必定要跟你们死磕到底的。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我觉得我这个肚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撑的。”
“我们也要去!”一直偷偷摸摸的听三个叔叔说话的夏季立刻就蹦出来了,把乐乐大人还给了夏妈妈,拉着舒畅蹿到了夏泽武和夏小叔的面前,“我们也要活动活动,消化消化肚子里的晚餐,好腾出点地方吃饺子啊!我刚才去厨房看了一眼,有我喜欢的墨鱼馅儿和黄花鱼馅儿,我觉得一定会吃多的。”
“你们两个在屋子里面也能活动,外面下着雪,有点冷。”夏泽武摸了摸夏季和舒畅的脑门,“别再给冻病了,那可就真麻烦了。”
“怎么就麻烦了?我们的身体才没有那么弱呢!”夏季拉着夏小叔的袖子,转头示意舒畅去拉夏泽武,“带我们出去吧,我们一定不会乱跑,就在院子里玩儿!”
“带他们两个出去遛遛吧,被他们两个缠的这么紧,你们两个也不可能脱身的。”舒老爷子和夏奶奶交换了一个眼神,舒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季季说的对,吃的太多,也应该活动活动,要不然该积食了,那样更麻烦。也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了,也让它出去玩一会儿,省的它跟我们这里闹腾炮灰奋斗记。”
“穿得暖和点就没事儿,小孩子别活得那么精细。”夏奶奶看了看舒老爷子,又看了看夏二爷和夏三爷,“我看你们几位也吃得不少,不如跟着他们一起出去走走?刚吃了饭也不宜马上就开始打牌,出去遛达半个小时,再回来玩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