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万良点了点头,“巫先生所推算的日子,就是这几天了……”
冀镡回到桌边坐下,翻找着案上的东西,“咱们截获的李千昊写给冀烨的信也该想法子送到唐献帝手上了,另外除了勤王手中的八千兵马,苏家也是派了五千人马过来,咱们全部的兵力加起来也有八千,再加上纪司马以及朝中零碎的势力,咱们统共的人马大概是有……近三万兵马,李千昊手中除却高将军之外,也是还有别的势力,不过加起来应该也是不足两万人马,此次一战,咱们一定要一举成功。”
“北汉已经是摇摇欲坠,”沈万良拿出之前探子写来的信,“冀烨太过小心眼,完全不能成为一个明君,所有的大臣都是提心吊胆地上朝,在朝堂之上也是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一个不留意触了冀烨的霉头就遭了祸,这段时间冀烨的脾气是尤其地差,听说连宫中的妃嫔也是打杀了不少。完全不得民心,就等着你回去呢。”
冀镡拿出一根笔来,在一张空白的纸上随意地画着,听见沈万良的话,他并没有丝毫动心,只说了句:“不知道寻着五弟了没有。”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沈万良眸子里忽然迸发出了光彩,从一堆的东西里翻找出了一封信来,“今天早晨传来的消息,当时正好秋棠来说魏姑娘的事情,咱们一着急我就忘了这件事情,刚刚你说我才想了起来,五殿下有消息了,他在西夏那边笼络了一番势力,还等着回国报仇呢,只可惜潇贵太妃已经疯了,不然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冀镡面上也是流露出了喜色,便是隔着面具也能看出来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便好了,有了五弟,咱们的事情进展得就会更顺利了,不知道咱们的人和五弟联系得怎么样了?”
“若嬛在西夏,我已经和她说了这件事情,叫她帮着联系一下五殿下,到时候只要咱们的人去和五殿下联系上,五殿下一定会和咱们合作的,”沈万良说着面上也是不禁流露出喜色,嘴角也是慢慢上扬起来,“等到咱们解决了南唐的事情,说不定五殿下就已经在北汉等着咱们了。”
冀镡走到窗口,推开了窗子,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到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忽然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轻快得就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如今想来,在火海中的事情好像都是上辈子了。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这样结束了一生,再也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可是沈万良的人从暗道里进来,赶在大梁塌下之前将他拖入暗道,又丢了一具尸体在火海里,他在火海里吸入太多烟尘,也受了不少的伤,等到他养好了伤,李千昊已经带着央儿离开了北汉。
他接管了从前冀家的势力,与沈万良一起发扬光大了言杀门,慢慢的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唯有想起魏央时才觉得这世上似乎还有一点阳光。
沧海横流,朝政陵替,他全部的希望,不过是与子成玦。
“对了,咱们还得防着李千昊起事,秋棠可以留在府上探测消息,巫姑娘最好还是接出来,”沈万良思索了一下,打断了冀镡的遐想,“到时候巫先生在宫中也可以给咱们提供不少的帮助,从前将巫姑娘放在李千昊那里是为了叫李千昊相信巫先生,现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咱们也不在乎会不会和李千昊翻脸了,便找人将巫姑娘接出来吧,也好叫巫先生没有后顾之忧。”
冀镡点了点头,“恩,找个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一趟吧,咱们还是先别叫李千昊知道,帮了他这么久的言杀门,其实都是骗他的,我倒是很期待看见他脸上伴着绝望的惊讶。”
“阿镡,你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沈万良皱了皱鼻子,从前冀镡是晋阳城里的冷情世子,虽是不苟言笑却待谁都是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坏。
冀镡却只是轻声一笑,“负我者我亦负之,李千昊夺我妻害我命,这笔仇,可是要慢慢算。”
沈万良与冀镡这里是无限阳光照亮了暗夜,李千昊那里却像是再也明亮不起来的永夜。
唐献帝吩咐他再不许外出,可他怎么能束手待毙,纪司马那里算是彻彻底底地没了可能,还好还有高将军。李千昊虽是不能出府,可他派人将消息传了出去,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人翻墙而入,在棠安院中不能成眠的秋棠似乎是听见了李千昊院子中的声响,可也不敢出门去看。
“大殿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高将军一进门就是想要行礼,却是被李千昊赶忙伸手扶住,展臂请他进去坐下。
李千昊亲手给高将军倒了一杯茶,尔后才在他对面坐下,十指交叉握于身前,“高将军,我之前和你商量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依臣看,殿下完全不需如此铤而走险,”高将军并没有喝李千昊递过来的茶,而是轻轻叩击着桌面,像是在想些什么,“不管是论嫡庶还是论长幼,殿下都该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何必急在这一时。”
李千昊见高将军这般,心里也是知道高将军并不愿随着他造反,虽是心中有点急,面上却是不曾表露出来,“高将军从前与我母后母家甚是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