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紧张,我爷爷看着很凶很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好,不用想太多……家里的情况,他都知道了,直说你是孝女、世间难得……”
接女朋友回大院的路上,贺曜南一边开车一边柔声安抚,生怕她紧张。
胡慧嗔睨他一眼,含笑应道:“好,我都记下了,你专心开车吧。”
贺曜南趁红灯,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被她睇来的眼神激得心头一荡,要不是这个路口的红灯没几秒,真想拉上手刹、捧住她精心打扮的娇艳小脸来一发创纪录长吻。
“总之,你平时怎么样的,在爷爷跟前就怎么样,不需要刻意迎合他……”
车子缓缓启动,贺曜南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将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嘴上依旧时不时地叮咛几句。
与其说是在安抚她,又何尝不是在安抚他自己。
今天这顿便饭,可是决定着他和胡慧今后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贺家。
胡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嘲讽弧度。
平时怎么样、他爷爷跟前也怎么样?这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胡慧,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胡慧,知道每一步如何走才对自己最有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辈子,她没有抛下眼疾的母亲,而是带着母亲一起来华师大报道,从而获得“孝女”的名号,免得留下“不孝”的污点,在毕业那年的公务|员录取政审中,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和那个队伍无缘。
这一辈子,她依然会是罗笑笑、朱敏的室友,但不会再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贺曜南,罗笑笑前世相亲敲定的未婚夫。她不过是和他多聊了几句,就被罗笑笑贴上了“万恶小|三”的标签,嘴上说要给她介绍优质男朋友,实际却在某次联谊会上。故意灌醉她、然后看她被所谓的“优质男”上下其手而无动于衷。
那一晚之后,她本着“从一而终”的可笑念头,和那个趁酒醉夺走她贞操的男生走到了一起。他说东、她很少反对;他说西,她尽量配合;他要求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她大二开学真的打了申请报告。成为他高兴时庆祝、不高兴时泄愤的性|欲工具。
好几次,她想鼓起勇气结束这段没有爱情的畸|恋,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已经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且又和他同|居了这么久,哪怕分手了,外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于是她忍,希望能忍到男人被她感动、从此拳心回报的那一刻。
直到毕业在即,她傻乎乎的等候,盼来的却是男人拍拍屁股说的一声“再见”,以及嘲笑间透露的真相:
“……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省省吧!不过是帮笑笑的忙。缠住你、省得你跑去勾引她未婚夫而已……不过说真的,我也想不通,笑笑居然会防你防成这样,你这种小麻雀,外头一抓一大把,贺曜南怎么可能会瞧上你?贺家哪是你能高攀的……不过嘛,如果你直接tuō_guāng衣服去勾引他,倒是有可能……哈哈哈!总归是便宜我了,谢啦!让我满足了三年,要不是你家条件实在差了点。我爸妈绝不会同意,还真想把你娶回家算了,要不做我情妇?嗤,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得得得。笑笑明天结婚,你要还不死心,尽管去观礼,不过我敢打包票,你连喜宴会场都进不去,贺家可是配着持枪警卫员的。你敢硬闯?砰——哈哈哈哈……”
“慧慧?慧慧?”
温柔带着磁性的男声将她从回忆中拉离。
“曜南?”
胡慧转头,见身边的男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脸上浮现羞涩的笑意:“抱歉,我差点睡过去了。”
“只是瞌睡吗?没觉得哪里难受?”
贺曜南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又摸摸她的脸颊,不烫,也不冷,再正常不过的体温,这才松了口气:“没中暑就好,走,下车。”
胡慧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到家了吗?”
“家”这个词莫名愉悦了他。
“对,到家了,爷爷他们应该等着了。”
“爷爷他……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吗?”
她花了两个月打工赚的钱,给贺老爷子买了一套紫砂茶具。
因为从曜南口里得知,他们家老爷子拥有最高话语权,抱大腿势必得抱到位。至于其他人,曜南说不需要面面俱到的准备,她就订了一个大果篮,以及母亲提议的几样上门百搭礼。反正她还是个在校生,家里条件又很有限,除了特地送老爷子的紫砂茶具,其他礼都中规中矩,没人挑得出错。
“爷爷爱喝茶,家里用的茶具也是紫砂的多,你送他这个,他肯定喜欢。”贺曜南下车后,绕道另一边替女朋友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礼盒,笑容含着几分惊喜:“我好像没和你说过爷爷喜欢紫砂茶具,你是怎么猜到的?”
胡慧的脚步一顿,随即勾唇浅笑:“用紫砂茶具喝茶,不仅能使茶香浓郁持久,而且能延缓茶水的霉败变馊,最适合夏天泡茶了。我是听你说爷爷喜欢喝茶,眼下又是夏天,就想到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贺曜南恍悟地点点头,随即搂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满心欢喜地赞道:“慧慧就是聪明。”
胡慧笑而不语。
上辈子大三的时候,罗笑笑在寝室里说过一件事:贺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准备的一套顶级的紫砂茶具,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