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都考完了,成绩排名也早就出来了,哭有什么用!妈今天去黄金补习班交费了,这个月你学校有课,就不另外补了,下个月一号开始继续课外辅导。最后一年你可真要抓紧了,再这么忽上忽下,二本线都悬……”叶如珍恨铁不成钢地念道。
心疼那哗哗流出去的钱不说,更在乎的是面子。
想女儿初三那年多风光啊,老公当上了永光织造的总经理,出入带秘书、讲话有威信,要说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女儿在学校德智体全面发展,整一个发光体、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她那会儿和几个谈得来的富太太去美容,每次聊到老公、孩子,就成了她的舞台,哪个不羡慕她日子舒心如意的?
可自从女儿进了高中,家里就像被谁偷走了好风水似的,越来越不如意。先是女儿在学校闹出了点事,接着老公从总经理位子上跌了下来、还差点被永光织造辞退,最后工作虽然是保住了,可职位却比总经理低了好几档,收入自然也下降了。更让她揪心的是,女儿的成绩破天荒地滑落到班级后几名……
“玲玲啊,别嫌妈啰嗦,你现在这样的成绩,想冲二本院校真的很悬,更别说重点批了……”
“悬悬悬,成天就知道说悬,没看到我都快崩溃了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别再念了!我求求你别再念了!”乔依玲受不了地冲她娘嘶声大吼。
叶如珍见女儿不仅顶嘴,嗓门还这么大,也来气了,光火地大骂:“你要是有个像样的成绩,哪用得着补课。一学期一万块。你以为我不心痛?你爸现在都不上交全部了,给的嚼用仅够一家人吃的,好说歹说才拿出两万块给你上补习班,你倒好,还来给我这张脸孔,我看还不如趁早打死你个丫头省心……”
娘俩个撕了一场。
不过到底是母女,没有隔夜仇。加上叶如珍冷静下来。也觉得前段日子女儿也挺努力挺配合的。这次闹脾气八成是自责期末考没考好,所以不冷不热地过了几天,趁乔志达晚上有应酬。拉着女儿出来打了个牙祭,完了到超市补给点厨房用品。这才碰巧遇上禾薇。
禾薇见乔依玲张口就要禾鑫家的电话,联想到梅子曾和她说过的:乔依玲喜欢海大一个学长,为此经常逃晚自习跑海大。成绩一落千丈被她班主任警告……难不成梅子口里那个海大学长竟是禾鑫?
禾薇惊得张了张嘴,一时没接话。
乔依玲却等不及了。因为看到她娘推着购物车从拐角那儿过来了,被她娘知道自己在早恋还了得,于是急急道:“禾薇,禾鑫是你堂哥。你肯定有他的联络方式,快给我!最好是家里的,手机我打他老不接。”
不接?那说明禾鑫是知道乔依玲这个人并无心跟她有牵扯。
禾薇心里有了底。摇头道:“他家不久前搬了新房子,电话还没装呢。”
这可不算骗人。禾二伯买在锦绣名苑的房子确实没安电话。因为俩口子平时都在镇上看店,禾鑫又在外地读书,装个电话还得付月租,明摆着给电话公司送钱嘛。何况熟悉的都知道俩口子手机,不熟悉的也不会打家里电话,索性学禾薇家,没在锦绣名苑装座机。
但同时,禾薇也是发自心底地不想让禾鑫和乔依玲有所接触。
不说乔依玲跟她起过纷争,单说她那性格吧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典型的被家里宠坏的娇小姐脾气。
相比之下,周洁莹的脾气好多多了。而且还和禾鑫有着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若真要她给禾鑫牵线说媒,禾薇只会考虑周洁莹。乔依玲还是算了吧。
“怎么可能!”乔依玲听禾薇这么说,不禁失声尖叫:“这年头还有谁家不安电话的?就算新房子没电话,那老房子呢?不可能也没电话吧?那你们平时怎么跟他家联系的?不要跟我说你没他家的联系方式,你不是他堂妹吗?你就是这么做人家堂妹的?”
禾薇当真无语了。家里装没装固话,跟她是不是禾鑫堂妹有关系?问不到电话就能这么咄咄逼人了?
事实上,乔依玲已经魔怔了。
倒不是说她对禾鑫有多么喜欢、多么爱,而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苦苦追求这么久都没得到禾鑫的回应,乔依玲心里已经把禾鑫这个人包括他的性格、特长无限地放大又放大了,觉得这世上唯禾鑫最好、禾鑫最帅,别的男生没有一个比得过他、配得上她……甚至于到了一提到禾鑫的名字、她就会下意识地做出“我喜欢他”的反应。
“轮到我们了,走吧。”贺擎东拉过小妮子往前走,没问她跟前那胡搅蛮缠的女人是谁。这种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女人,他连眼角余光都不想给。
禾薇也不想和乔依玲有过多纠缠,说了声“再见”,任男人牵着往收银台走。
乔依玲还想跟过去说什么,被她娘喊住了:“玲玲,不是让你先来排队吗?你排在哪儿啊?”
两边都是队伍,她女儿倒好,站在两排队伍中间,这哪是在排队啊,这是在玩吧?叶如珍气不打一处来,兜头骂了女儿几句,推着车回到队伍末端排着去了。
乔依玲抬头见禾薇已经在很前面了,而她娘又在最后头,跺跺脚,愤懑地退了回去。
禾薇两人结完帐出来,高于人体温度的夜风吹到身上,就像春秋天午后的阳光,暖熏熏的。不过等空调房里的凉气下去后,又开始觉得热了。
袋子里装了不少冷冻货,虽然买了几只隔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