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足足又过了一个半个时辰,方氏等人这才过来给云老夫人请安。
方氏本来得知云晟毅的死这件事,就病的起不来了,昨日若不是靖国公夫人点醒她,只怕她现在还在还在榻上躺着。
方氏打头一进来,冥漠雪就见其脸色苍白,眼圈深陷,似乎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给阿家请安。”方氏走进来,连头都没有抬,气死沉沉的福身说道。
云老夫人最见不得,方氏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皱着眉道:“身子不适就回吧,不必过来这里了。”
方氏这才一抬头,却是看到了云老夫人跟前的冥漠雪。
冥漠雪这才上前给方氏行了一礼,“给阿母请安。”
方氏理也不理冥漠雪,收回目光对云老夫人老:“若是不来给阿家请安,儿岂不是不孝。”
不过不等云老夫人开口,方氏的目光顿时又回到了冥漠雪的身上,冥漠雪此时还半蹲着身子,微低着头,方氏一眼就看到,冥漠雪头上簪着的那支粉红珍珠的簪子。
方氏上前,伸手就拔出了冥漠雪头上的发簪,冥漠雪乌黑的发,便散落了下来。
“阿母?……”冥漠雪故作诧异的叫道。
方氏仔仔细细将那粉红珍珠的发簪看了一遍,却发现并没有珍珠掉落的地方。
云老夫人见了方氏的举动,也诧异了一下,便道:“方氏,你这是做什么?”
方氏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没什么,只是看着这簪子好看,想要给琳琅也打造一个。”
方氏说完,则想起云琳琅此时还在庵里,便又是叹了一口气。
方氏这话可算是错漏百出,云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自然一眼便看出,方氏说了谎。
此时还是云晟毅的丧期,方氏桑子之余还能想起给云琳琅打簪子?真是笑话!
而且云琳琅被扔去庵里,庵里那种地方怎么会还能让她梳妆打扮。
冥漠雪丝毫不在意,自己好好的发髻被方氏被弄成了一团糟,只笑着道:“若非这支发簪是义母送的,弱水便是送给六妹妹便是了。”
方氏这才反应过来,将簪子还给了冥漠雪,道:“你的东西,我这个做阿母的怎么能抢。”
冥漠雪听了只是一笑,没有做声。
方氏看着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的冥漠雪,再想着在庵里吃斋念佛的云琳琅,就胸口堵得不行。
“阿家,儿还想去看看晟毅,这边先退下了。”方氏说着,给云老夫人行了一礼,又阴冷的看了冥漠雪一眼,这才退了下去。
方氏这么就走,连等也没等云老夫人开口,云老夫人当即就不快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却气的不行。
原本冥漠雪今日来,就是为了给云琳琅说情,让云老夫人派人将她给接回来的,谁知方氏弄了这么一出,眼看云老夫人气的不行,冥漠雪也不好再开口。
这云晟毅的丧事还没有弄完,云老夫人却是病倒了,云琳琅自然也没有回来,倒是耽误了冥漠雪的计划,这让冥漠雪不禁有些着急。
等云晟毅的头七一到,棺材也就出了府门,原本冥漠雪还以为,方氏恐怕要消停些日子,谁知方氏竟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殷勤地伺候在云老夫人的榻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哪怕云老夫人因着前几日的事,根本都不给方氏好脸色看,方氏却也得体的很,一副殷勤备至的样子。
不过方氏此举,看在旁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考量了。
方氏就只有云晟毅一个儿子,如今云晟毅死了,方氏虽然仍未正妻,但是方氏却不能生,但这府里的妾室可从不缺,而最近,云达赋又因着云晟毅和云琳琅的事,很少到方氏的正院去,整个府里的人,都觉得,方氏这是失寵了,这才赶忙巴结着云老夫人。
不过云老夫人并不糊涂,云老夫人清楚,自从上次云老夫人坚决逼着云达赋,将云晟毅和云琳琅送走后,方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她却是嫉恨的。
更别说,前几日方氏还对自己冷着脸,背后不定怎么咒她早死呢,可如今方氏性情大变,竟然这般殷勤备至,云老夫人每每想到这儿,就觉得方氏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看着方氏亲自带人去熬药了,云老夫人对一直守着她的冥漠雪问道:“你说你阿母最近唱的,这是哪出戏?”
冥漠雪听了却是一笑,“祖母许是想多了吧,人死如灯灭,阿母这几日心里也想明白了不少了,如今阿兄都已经走了,可六妹妹不还是在庵里了吗,阿母这么做,也是想哄着祖母开口,好能将六妹妹接回来罢了。”
听冥漠雪这么一说,云老夫人想着这话说的也对,便道:“琳琅这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原本我不过以为,她只是骄纵了一些,谁知她竟然这般心狠手辣,竟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让她去庵里些日子,也是对她好,否则就以她和你阿母的性子,不定还闹出什么事来。”
老夫人说了这几句,猛地咳嗽了两声,冥漠雪赶忙上前给云老夫人拍着背道:“阿母也是着急了吧,如今还是年节,六妹妹自己一人在庵里,阿母不放心她也是正常,况且年后,朝廷就要广纳秀女了。”
云老夫人听了,便蹙了蹙眉,云家的地位虽然不上不下,但是背后的方家实在太惹眼了,况且就云琳琅的性子,要是真的入了宫,只怕不但不能给云家带来好处,只怕还会惹出祸端了。
云老夫人想着,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