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回过神,胃里一阵翻涌,“你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苏启咬唇,“也不是很早就知道的,就是那晚发现他在你宿舍后,无意中看到了这份日报,后来我有提醒过你的,只是那时候你根本就听不进我的任何话,我又不太明白你们之间是怎么样发展的,你是不是知晓他的身份,怎么好冒然就说。”
她凄然一笑,极冷,“我和乔正枫从来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还没有和家人通报过,今后,也无需再通报。”
“我明白,如果他是真的爱你,他就不会……这样骗你。”后面的话咽回去,点到即可作用更明显。
她想笑笑表示她其实还好,但嘴角还没扬起,泪怎么就下来了,天旋地转中,脸色惨白,两条腿站在地上直打颤,只觉得完了,亲情,爱情,什么都完了。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跟乔正枫有关,甚至于,他就是主谋,不,不会的,她深爱着的男人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事实已经那么清晰的摆在了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她抬起泪眼,脸,苍白没有血色,不,不会的,她有过预感,可是她不敢想……不敢……她的大脑晕眩得厉害,仿佛空白一片,一个问题像魔咒一样缠着她,她为什么要那么相信他,她,为什么要把圣女巷和自己的命运,依附于这样一个人。
泪水迸流,仿佛天旋地转。
怒火和被背叛欺骗的愤恨随之而起,他骗她,身份,地位,目的,感情全部都是骗她的,他们相识相交,她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地告诉他自己的一切,可他明着暗着说爱她喜欢她,占尽了她的便宜,却最终目的只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利用她为他的业绩保驾护航,为他自己与朋友的利益而催毁了整个圣女巷!!!
许愿整个人似沉入无底深渊,不住地沉不住地沉,不停地痛不停地痛,象火和冰双面夹击,连两排牙都格格地响起来。
为什么假的也可以做得象真的?或者是她太渴望婚姻,太在意他,失去了辨别的能力,不愿意去看清事实。
但事实终究还是逼到了眼前。
就这样松手吗?
她努力找回一丝清明,冲苏启说:“超超还没起*,这个事不能让他和我妈知道,你有事就去忙,没事去看下我妈妈,我想一个人走走。”
中午乔正枫给许愿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像个孤魂一样飘在路上,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只是出了圣女巷,沿着人行道走着。
而乔正枫的电话也是打了第三个才被接起的。
那头的乔正枫正在陪同领导吃饭,圣女巷的事随着许愿签了补偿协议,许父顺利火化,闹事的又抓了几个人进局子里,事态表面上算是平息了,北京那边他也打点清楚了,就全国范围来说,他这里发生的问题根本就没入上面的眼,一是没闹大,二是哪个地方强 拆没出点人命的,只要地方自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面也不会过多的追问,只要不在社会上引起过大的反响就行。
但他发愁的是,他的身份早晚是要公开的,他不能确定许愿现在对这种身份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一旦知道他就是拆圣女巷的开发商后,是不是会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向他,其实就算发向他也没关系,这些他都可以承受,只要过后她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他,还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敢确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现在会发生这么多不可逆转的事,当初在两人感情最浓的时候就应该据实相告的,否则也不用像今天这样被动。
想着她,借故到走廊里给她打个电话,但他没想到,前两个电话打过去都没人接,等第三个电话若是再打过去没人接的话,估计自己饭都吃不下去了。
许愿听着电话那头乔正枫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落地彩窗里头自己的面容,悲伤却又安静,她哆嗦着开口,“在逛街呢,人多,没听见。”
“那你慢慢逛,我晚上没安排,我去你宿舍,我们一起吃个饭。”
“嗯。”她淡淡应了声就挂断了电话,原以为她该是很恨很恨他了,但听着他的声音,她才发现,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他,从乔正枫进入到她的生活里来的那一天起,似乎从来就是他一步步地靠近自己,带着优雅,不可言说的霸道,瓦解了自己的防线,直到这一刻,她才惊觉,他已经登堂入室,在自己的心底劈开了一方天地,跻身在内,可……
真的舍得丢下吗?
她反复地问自己,最后才发现,舍不得的,怎么可能舍得?正经意义上的第一次恋爱,遇上他这样的高手,谁会舍得了呢?
可是,杀父仇人这四个字正像十万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挂了电话的许愿继续走,课是没办法上了,好在还有几天假,积攒了许久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再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跌坐在马路边的绿化带上,如果那天,你的车子开过那条马路,就会看见有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路边掉眼泪,她在哭,你知道,她在哭,用力到最后,却只剩下无声的泪水。
“乔正枫,我恨你,乔正枫,我爱你……”
可是从今往后,就要真正成为陌路人了,只是她没想到,心会这么疼……
然后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沿着人行道往回走,边上的行人冲着她指指点点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