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慧这样说,杨善不免松口气。杨兰兰是有小聪明的人,借据到期前后杨兰兰能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做免死金牌,这点只怕不用别人教。
杨善对于出狠手这件事,向来只是嘴巴上厉害。说好听一些是杨善心善,说不好听一些就是杨善是个怕事的怂人。真要在这两句话里挑一个天秤倾斜的那一端杨善会选择心善那一点,就像那句老话说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杨善做不了造福众人的大善,在小善上向来都是很愿意去实施的。
对于这样的想法,杨善却是不愿意跟旁人说。其实也不是说没过,只不过那时候杨善将自己的观点和好朋友分享的时候,却被那帮朋友们抨击说杨善虚伪。那一段时间杨善的话被当笑话让朋友们做了许久的笑谈。再后来杨善就不愿意说这些了,但心底的那些想法却是依旧没有改变,这大概是杨善唯一的固执了。
当热,有的时候杨善看起来也不像个好说话的人,譬如家人被欺负的时候。
因为与杨善相处的久了,杨慧多少也知道杨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时候见杨善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才继续说:“借据一事只是个幌子!”
杨善这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才那个计划已经足够给杨兰兰一个打击了,要是闹到刘大人那里去,只怕杨兰兰往后都翻不起浪。这件事竟然还只是个幌子?那这后面是什么样的大事?
杨慧依旧不慌不燥的说:“朝廷每四年都会有钦差大人奉旨巡按,今年据说走的就是我们这一带,我与大哥说好了要告御状。闹出杨兰兰那件事只是想拖着那姓刘的留在这里而已。只有他留在这里了,往后的戏才能唱下去。”
杨慧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这说出来的话后面有多少血雨腥风。堂堂一方长官,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扳倒的?
杨善不由得担忧道:“慧姐,这……这事能成吗?”
能成不能成不知道,说实话,杨慧心中也知道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要是不做就没有成功的可能。刘大人压榨百姓。擅自增加苛捐杂税,这一带的百姓们日子过的都有辛苦。临近的几个城镇的百姓们已经着手开始做准备了。这件事对于杨绪北来说却是没有选择的权利。成了,杨家庄有活下去的可能,不成。就是杨家庄没有参与,杨绪北这个做村长的一方代表也没活路。
对于这个话杨慧自是不敢和杨善的讲的。
杨善语气担忧,脸上的表情更是担忧。杨慧见杨善这样,笑着说:“成不成只能看天命了。要是那姓刘的气数到了,就是我们不做这事他也逃不了。他要是气数还没到……那我们就是做的再好。只怕也是白搭。”
杨慧这话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杨善,杨善笑笑,没有再问。
其实本来杨慧是不准备与杨善说自己兄妹真正的意图,但是人憋的久了难免有压力,杨慧虽然心智了得,但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加上这一段时间来杨慧与杨善二人相处的还不错,杨慧不免就想着与杨善说说这些,减减负。
好在杨慧还拎得清,没有将最后那个大逆不道的事说给杨善听。要不然徒增烦恼的就不止杨慧一个人了。
杨慧说完这些一如往常的没再多留,送走杨慧之后。杨善不由得就胡思乱想起来。一个小企业里大换血还能带了不少的震荡,又何况是寻凉山这座大山的方圆几十里地?
对于政治方面的事情女人向来不敏感,杨善更是如此。想了一会就头疼,所要不免就没了兴致,换了个话题:杨善倒是头疼起杨馔来。自己这个弟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先前一天到晚不出门坐在家里读书写字,现在倒是一刻都闲不住,尽是在外面不归家了。
不仅如此,原来喜欢与杨善对这来的别扭少年,现在完全没了之前的性子。竟然与一家人玩起两面三刀来。
举个例子来说。之前让他去做事,他嘴上说不去,但其实还是会好好的将事情办好。但是现在完全反了过来,让他去做一件事。他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等你一转身却是溜之大吉,就当作不知道似的。
之前杨馔是不喜欢赵定唐的,所以在家里不免对赵定唐没有好脸色。现在也不同了,对赵定唐,杨馔的态度变得和和气气。就好像生他养他的就是赵定唐一般。人前人后做的甭说多客气了。
这样的反常人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你要找他毛病……还真是捉不出来。一家子的气氛是越来越和谐,偏偏这和谐大家都知道是不对的。
对于杨馔现在的这个模样,杨善归结为叛逆。十几岁的年纪正好是叛逆的时候,杨馔年纪小,心理素质差,接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所以做出来不正常的举动妄图赢得大家的关心……有这个想法是很正常的,杨善不由得这么觉得。
这个时候的孩子更需要关心,要是一个不留神,杨馔很可能就养成了偏执的习惯,到那时候就晚了。所以杨善最近可谓将心神全都放在了杨馔身上。
但谁也没想到就这么看着看着还看出事来。事情是这样的,杨馔与原来的狐朋狗友们聚到一起玩,其中有一位也姓杨的小朋友也在。这位小朋友说起来年纪比杨馔还长一岁,此人有点爱吹牛皮。一群人下河捞鱼、上山捉鸟的友谊建立后这人的本性就暴露了,成天吹嘘自己家里有钱云云。
小伙伴们喜欢起哄,就说不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