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届帝王对于妃子的荣宠升降,都是随心所至,可是对于自己的正妻皇后,废立之间却是颇为郑重,先不说要给太后一个交代,便是那朝堂上的诸位臣子们,亦会对皇后的无端废立喋喋不休。/
无论是雅夏所言,还是雅春所说,这些谋害帝裔,加害皇妃的事情,虽然都是罪大恶极,但皇家素来最重脸面,这些宫闱之间的争斗丑事,并不能被拿出去当做废后的把柄,只要,只要雅冬不说出那件事……
夏皇后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了自己最倚重的婢女雅冬。
雅冬跟随自己的时间最长,头脑最是敏捷,对自己也最为忠心,她心性比雅春,雅夏都要坚定,亦不是为了权势或者恩情才陪伴在自己身边,她,应当是不会出卖自己的吧。
只见朱厚照亦是轻轻撇了一眼雅冬,但却并未说话。而是望向在旁沉默不语的张斌说道:“张大人,朕记得你刚才说,紫薇星周端黯淡无光,除却坤宁宫阻星不利外,还因贪狼星异常耀眼,生生遮住了紫薇之光。此话又是作何解释?”
张斌沉声答道:“此事之前微臣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贪狼星意指战乱,可如今我朝国泰民安,并无此祸事,直到有一天,臣收到一封书信,方才领悟了此事。”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小巧的信笺来,还未展开交给皇上,这边雅冬的脸色已经是青白交换,身子也险些站不住了。
只听张斌愧疚道:“臣要先向皇上告罪,待收到这种无礼之信时,没能及时交予皇上,而是留下来自己探究,实是犯了宫中忌讳。”
朱厚照接过书信,看一眼,缓缓笑道:“朕不怪你,张大人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宫中这些少女们爱慕你也是人之常情,”朱厚照顿一下,又对雅冬笑道:“雅冬,你说朕说得对还是不对?”
雅冬早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扑通一声跪在朱厚照面前,只一迭声地哀求:“皇上饶命
朱厚照瞥一眼皇后,说道:“罢了,此事张大人必不好意思说,就由朕来说吧,
朱厚照并不看着雅冬,而只是深深望着夏皇后:“这是雅冬写给张大人的情信,你恐怕也听说了吧,太后前阵子传昭张斌进入慈宁宫,要将身边的婢女小七许配给他。雅冬本已恋慕张大人已久,听此消息,只觉心神俱裂,情急之下,便写了这封信。”
夏皇后心中强跳不已,却强自辩解:“是臣妾御下不严,教导无方,方才使雅冬做出此等****无耻之事,还望皇上只赐她一死!”
朱厚照嘴角噙起一丝嘲讽笑意:“皇后严重了,若你有御下不严的罪名,那朕也有御妻不严的罪名。朕的正妻出了这种事,朕都不知道该怎生和天下子民交代!”
朱厚照越说越怒,将那信笺甩在了皇后面前。
夏皇后颤颤巍巍得拾起来,赫然看到:“宫中倾轧,不日里必有大祸,望君随我同去蒙古,浩瀚草原,必有我二人一席之地。”
后面的话虽隐晦其词,但却亦是表述了皇后和蒙古国交情不凡,若是自己和张斌同去,必然有着安然平静却又荣华富贵的一生。
夏皇后的双腿一软,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了朱厚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