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良淑妃方才从屋里一片狼藉中回过神来,倏忽之间,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心悸不已,当下脑中警铃大作:这不是随蛊发作的征兆么?莫不是朱厚照心里正在剧痛着,可自己明明是主蛊,他当随着自己的疼而痛才对。-..-
良淑妃一时之间疼痛难忍,禁不住叫道:“喜燕,喜燕!”
一向伶俐听话的喜燕却没有进来,进来的却是满面凝重的刘瑾公公。
也不知为何,良淑妃觉得心中阵痛稍减,或者是他不那么痛的缘故了罢。虽然已经是身居高位,但是没有外人的时候,刘良‘女’还是对着刘瑾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喊了好久都没有机会喊出的名字:“义父,您怎么没跟着皇上一起走?喜燕,喜燕你死哪去了,还不给刘总管倒茶!”
“喜燕,被我唤去,跟着云华打探消息去了!”
刘瑾冷冷道:“亏你还知道唤我一声义父!”
“当年你容颜丑陋,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你改成这般,虽不是天姿国‘色’,却是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样貌,你出身低微,举止粗俗,我用尽了心机,才‘蒙’‘混’过了那王知府的眼睛,将你放在他府里养了两年,也算是有了身份。( 么多的心思栽培你,你如今,竟是要自己毁了自己么?”
刘良‘女’不明所以地望着刘瑾:“义父,您真是什么意思?这宫里的人,肠子都弯弯绕绕,良‘女’怎么都猜不透。但是我确实按照义父吩咐地去做了啊,每日里尽是喝那些苦掉牙的‘药’,这脉象亦是成了怀孕一般,可还有什么不妥么?”
只听刘瑾怒道:“你真是不知深浅,你以为当今天子,如你们族中那些没有见识的青年般,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么?先时我告诉你关于夏珍珠和夏玲珑的秘闻,不过是为了让你认清形势,好让你在宫中过得更好一些,你却利用那皇上对夏玲珑的心思下了蛊,惹得皇上对你,连同对我都起了疑心!“
刘良‘女’自十岁起便被刘瑾收养,她‘性’子虽是不羁,但对着刘瑾,总是禁不住气弱几分,只听她小声辩解道:“可是因了那个蛊,皇上不是多我也动了心,多有眷顾么?不然你看舞婕妤也怀了孩子,怎不见皇上总去她那里?”
一提起这个,刘瑾更是怒气上涌:“你以为皇上夜夜留宿在你这里,是多大的福气么?”
“这是天大的祸事!”
“你心思本就浅薄,如今宫里上至太后,下至妃嫔,哪一个不是将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方才心中畅快,偏你又不知
收敛,宫里越是张狂,便毁灭得越是彻底,到时候只怕你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刘瑾眉‘毛’深拧成一团,语气也越来越是严厉。
他倏忽想起夏皇后的悲惨结局来,若说夏皇后资质虽是平庸了些,但也算是有些心思手段的,可这样的人,不也一样须臾之间就被皇上处置了么?这刘良‘女’比夏琉璃尚且不如,又能在宫中撑得了几日?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斩钉截铁地对着良淑妃命令道:“看来我们的计划,需要早一些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