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刻,良淑妃被命跪在地上,又是丢人,又是疲累,如今听得皇上出口为她解围,不禁是向皇上投去含情脉脉,柔情万种的一眼。( . 。
太后在旁看得分明,只觉得‘胸’口恶气是越来越盛,她不怒发笑,对着皇上淡淡道:“皇上是男子,‘操’心的是国家大事,对孕事是不大通的,哀家却是听说,越是有身子,便越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折损了肚中骨‘肉’的福气才是。若说是有身子,舞婕妤身子比她还要重些,且素日身体柔弱,却比谁都来得更早,更关心这新生小皇子的安危呢。”
太后语气虽淡,却是字字毒辣,只听她说道:“即便是良淑妃真能诞下皇子又能如何呢,左右是个没规矩的!哪能担起治国大任?”
她无限慈爱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恭顺站立的灵舞,威严有加地说道:“更何况,良淑妃这一胎,不过只是身边粗使嬷嬷的一时戏语,我们舞婕妤这一胎啊,可是由‘女’神医来断定的,真真是个小皇子呢!”
“‘女’神医?”
听闻皇上发话,李意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眼瞧着这几天,她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吉运,明明在尚宫房里做尽粗活累活,突然间却被尊贵的太后娘娘召见,让她来判断舞婕妤腹中胎儿的男‘女’。
舞婕妤这胎还小,她又如何能知?但只按照夏玲珑所教,面现喜‘色’,回道:“是个男胎!”又状似无意般说道,“恭喜太后娘娘,宫中最近真是福星高照,喜事连连,前几日良淑妃娘娘也请我去看脉相,也是个尊贵的男胎呢!”
太后的脸立时便是一黑。
大明立嫡不立长,母虽以子贵,可同样的,子也需凭母荣。良淑妃到底是王知府的养‘女’,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且现在位份又高。而舞婕妤,到底只是宫婢出身,若是同样诞下皇子,即便舞婕妤之子虚长几个月,那也比不上良淑妃儿子尊贵!
她张太后何等人物,怎么允许似良淑妃这般无良无德,又对自己毫无敬意的狐狸‘精’在后宫嚣张?
她立时赏赐了这李意无数金银珠宝,又温和许诺:“那良淑妃么,自然怀得是个‘女’儿,你且好生记着,小心莫说错了话!你是个有福气的,待到舞婕妤顺利产下皇子,你便是功臣之一,尚宫局虽已由薛尚宫主持大局,但她却是个不怎么会管事的,哀家到时会将副手之位留给你,也算是有脸面了!”
人的立场和想法,总是转换得如此之快。
李意初时进宫,自然是带着一番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的雄心壮志,奈何她没有投得明主,别说她不过只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便真真是可断男‘女’,那尚宫局原是太后的地盘,又岂能容得皇后‘插’人手过去?但彼时彼刻却是不同,太后虽然心里并不完全信任她的判断,却极其需要她造出如此的声势,这尚宫局副手的许诺,倒是出自真心!
只可惜,这李意早已经是被折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