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簇来说,更大的麻烦,是在夏碧玺那里。。
由两个小太监端着鸠酒跟在云簇后面。还未进‘门’,便隐隐感到了屋内‘女’子浓浓的敌意。
夏碧玺,她出身在正德年间风头最盛的夏家,虽然夏家在朝堂上并无太大的实权,可是皇家似乎极其偏爱夏家的‘女’子,从夏琉璃,到夏珍珠,夏玲珑,她们或为太后重用,或为皇帝喜爱,以其弱柳之身左右着整个紫禁城的风向,也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影响着朝堂上的点点滴滴。
是以夏碧玺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只有一点,如何做一个好的皇妃,乃至如何做一个好的皇后,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才刚刚迈入宫廷没几天,就已经坠入了这无边寂静的冷宫里面。
她记忆极好,看到云簇进来,记得她是夏玲珑旁边贴身的‘侍’‘女’之一,不禁冷冷哼道:“让你们的主子来,虽然皇帝没有正式晋封,可是太后早已和皇上提过,要封我为从二品贵嫔,如今就算是犯下大错,过来处置我的,最不济也应该是你的主子皇贵妃,还轮不到这么个小丫头!”
云簇轻叹一口气,她出身官宦,祖上乃是建文帝身旁最受重用的官员方孝儒,后朱棣继位,方家一‘门’慢慢败落,但后人虽然贫困不堪,诗书礼节却一直未曾荒废。和本身出身乡野的云锦,云华不同,云簇算得上是颇有见识。
彼刻,她对着夏碧玺轻轻摇头,说道:“那种苟且之事,出现自宫廷里,想必后果娘娘一定是知道的,别说是当事人,便是当夜闻之的宫‘女’,太监们,大多也都被掩了口。娘娘在这里消息闭塞,只怕还不知道,这几日,宫里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很多人。”
夏碧玺一时呆住,这云簇称她为“娘娘”,说明心里对她足够尊敬,亦同时,这云簇说的话,也是句句为真,绝不是骗她。夏碧玺醒悟过来,又是大喊道:“太后呢?太后还要仰仗着我,她不会就这样看着我死掉的!”
云簇只是颇带怜悯地望着她。
直到夏碧玺渐渐冷静下来,自己喃喃道:“是了,太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陪着我一时意气,做出这般愚钝的谋划出来?只以一方小小的手帕,就想嫁祸宫妃出墙,这样低端的手段,早在二十年前,她便已经不屑于用了!”
“我因了宁王失敬,一时暴怒,竟然觉得这样破绽百出的计谋万无一失,而太后默许这一切,一定是因了她还有后招……我虽不知这后招是什么,可是我,我夏碧玺,却是注定只是一颗要牺牲掉的棋子罢了。”
“棋子,棋子!世人都道夏家‘女’儿好命,却不知道,早在好多年前,上至夏家早已故去的嫡母靖雯,下至如今我的母亲夏夫人,又有哪个不是太后的棋子呢?”
夏碧玺的眸子突然亮了亮,声音又是高亢起来:“太后既如此对我,难不成我还守着哪个秘密进得坟墓不成?你快去将你家主子叫来,就是夏碧玺有绝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事关她的身世和她母亲的死因,她绝对不可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