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已经渐渐近了。 。 。
可是重华宫里,还是处处泛着荒凉的味道。
那些旧人们,大多已经慢慢散去了,曾经在紫禁城里,地位不输于低等妃嫔的云字辈宫‘女’们,已经是死的死,散的散,仅留的几个大太监,亦是暮暮沉沉,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算起来,夏玲珑回宫,已经是有半月有余了。先别说皇上只传召过她一回,问的还是关于昭妃的事情。根本没有流‘露’出她能安全回宫的半丝惊喜。便连这紫禁城里大大小小的妃子们,亦不复当日对夏玲珑趋之若鹜的嘴脸,一个个避之不及。
这重华宫,竟是如当日关闭一般,幽冷寂静。
宫里的下人们,也渐渐沉不住气了。
彼刻,只听德胜对夏玲珑苦着脸小声道:“娘娘,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昭妃娘娘既得势,咱们不妨顺着她点,哪怕只是赏赐几件东西也好,听说皇上近日没少招她‘侍’寝……左右不过当是喂了狗。想必娘娘亦是明白的,宫里的娘娘们,总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到皇上回心转意,咱们再好好收拾这个贱人也不迟!”
德胜边说话,边叹气,他是实在想不到,平日里老老实实的云簇,竟然不是池中物,一飞冲天不算,竟还把旧主牢牢地踩在了脚底下。
夏玲珑仿佛看出了德胜心中所想,面对他忧郁的眸子,只是清浅一笑。
“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不是不知道的,不过你对云簇的了解,却是又差了一点。你以为凭云簇的心气,即便是本宫向她示好,她便会为本宫和皇上牵线搭桥,从此之后其乐融融,姐妹携手共处一室?”
德胜小心回道:“毕竟她曾是娘娘身边的人,便是再嚣张,还能比得过当年的良淑妃,总归不会让娘娘太过为难便是了。奴才听说,方家在金陵,无论是势力还是财力都不容小觑,不似娘娘这般,在宫里没有个靠的上的人,皇上的恩宠对咱们就更是重要,无论如何委曲求全,还请娘娘以此为重!”
夏玲珑轻轻摇头道:“若是皇上对本宫的感情,要靠她来弥补,那这般的情意,不如不要罢了。至于云簇么,她和良淑妃要的可大是不同。只怕便连皇后之位,亦是填不满她的胃口。若她真是似淑妃那般的跋扈,也许本宫早就去会会她了,偏她自恃有心计谋略,呵,那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更能沉得住气!”
德胜似懂非懂,但这么多风雨走过来,他对夏玲珑自是十分佩服,虽然忧心忡忡,却也是退在一边不再言语。
如今夏玲珑身边人手稀薄,她素‘性’随和,本也不愿那么多人前呼后拥的,这一次回来,只将昔日吴贵妃身边的红霞要了过来做贴身婢‘女’,其余不过只是多添了些粗使的。
这一日早晨,红霞伺候夏玲珑梳洗完毕,刚要打起帘子来透透气,却忽然间手臂僵直,半响方才惊呼道:“云簇……哦,不昭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