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子……又如何能害人?”
见云锦还是不懂,夏玲珑轻轻道:“是啊,我也想了半天,那些嫉妒我的人,要如何才能用这个串子来害我,我想来想去,她们只能用偷梁换柱这个法子,你想,皇上的御用心爱之物,我若是弄丢了,会是个什么下场?”
话说到这里,云锦和云华再笨也明白过来,只听夏玲珑吩咐道:“你们是我信得过的人,皇上是每晚都要过来的,这时候我戴的必须是真的,可旁的时候,就要好好收起来。”
两人点头,暗暗下决心要把这个涉及自家娘娘性命的宝贝给看管好。
这沉雨阁刚安静一会儿,便只见司珍房的管事姑姑薛学敏和司制方的白萍儿求见。
随着选秀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皇后和吴贵妃忙的焦头烂额不说,这司珍司设两房也是忙的团团转。因了张太后是个求精不求多的人,每年她需要的首饰都不多,但却是要寓意和样式都极为巧妙的物件。
两人这几天天天画了新图样拿来给夏玲珑来看,却都被夏玲珑否决了。
这天两位司珍见夏玲珑看了之后又是摇头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夏昭仪,奴婢们已经几天几夜全都在绞尽脑汁去想了,可真是再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想来也是,宫里能用的式样,本来就那么几个,太后身份尊贵,可用的样式就更少了,换来换去不过就是有凤来仪,百鸟朝凤这些用了百千遍的样式,夏玲珑倒不是有意为难她们,只是自己做化妆师久了,也颇有些审美心得,知道再是华美的样式,若是反反复复,也会让人失了胃口。
更何况,太后一生尊贵,盛宠无敌,见过这些样式的次数多不胜数,看见没有新意的,也就会越加不屑一顾了。
她扶起两位司珍,沉思一会儿问道:“你们二位都是宫中的老人了,可都告诉我,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太后喜欢什么样的式样呢?”
夏玲珑本意不过是想思忖下太后戴各种首饰的频率,即使这次不能做出新意,做个出现次数少的,太后看着也能开心点。
谁知两人脸色俱是陡然一变,过一会儿薛司珍才小心翼翼说道:“太后容貌美丽无敌,其实年轻的时候是不大爱戴这些首饰的,有时连妆都不愿意化,只恐污了自己的颜色呢。”
白司制想了想也说道:“后来过了几年,太后年纪稍长,突然喜欢起那些艳丽色彩来,连簪子也要粉嫩翠绿的。样式不求最新,但求最艳,每每这京城里出了新样式,她都要我们学来去做。”说到这白司制忍不住撇了撇嘴道:“那段日子,倒不是民间的样式跟着我们宫里的师傅走,倒成了我们跟在市井之后,有样学样了。”
这宫里的司珍,司制,都是全京城,甚至是全国最好的手艺人,让她们模仿别人,对手艺出众的人可真是奇耻大辱。
大部分人,要,要不就是小姑娘时爱鲜艳颜色,年纪大了喜欢素净的了,太后有几年,骤然爱鲜爱嫩,并且时不时地会向司珍,司制几房发脾气,斥责她们的首饰不够鲜艳不够亮眼,她们那几年也真真是吃足了苦头。
虽然主子的事情不可随便乱说,但两人略一思忖,便达成了共识,说几句往事总比这次做不好又被太后责骂要合算吧。彼刻她俩抬头看了一眼夏玲珑,这个姑娘别看长相在宫里不出众,可一双眸子,时而亮如群星,让人觉得凡事交给她都可圆满得到解决,时而冷若寒冰,让人觉得欺瞒她,必会受到惩戒。虽不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也不过只是个昭仪,威严倒是一点不少。
只见她眉头先是皱起,之后又慢慢散开,脸上渐渐露出成竹之色来:“明天早晨,你们过来沉雨阁拿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