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善水的宫人,很快就将夏玲珑救上岸来。
皇后也缓过神来,忙着叫太医给夏玲珑施救。她虽然对夏玲珑恨之入骨,恨不得她就这样死去,可是现在当然不能。谁不知道灵秀是自己的人,若是如今夏玲珑有个三长两短,明日宫里就会传开类似于皇后虐杀夏昭仪的消息,在当下即将选秀的当口,是万万不可出现这种风声传言的。
是以彼时的皇后,倒是比旁边的云锦还要担心三分的样子。
好在夏玲珑落水时间短,还未等太医赶到,已经幽幽醒转了过来。
灵秀看她睁开眼睛,迫不及待地上前喊道:“夏玲珑,你快和她们解释,不是我推你下去的,是你自己不慎落水掉下的!”
彼刻夏玲珑秀发飘散,脸色苍白,话音虚弱,可一字一句却清清楚楚:“秀婉仪,玲珑自问比不上你的盛宠,可皇上不过就是赏我件衣服罢了,你竟能嫉恨至此,还非要让我下水试试衣服真假,你知道我自幼怕水,这不是要害死玲珑吗……”
灵秀已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娇艳的脸庞生生憋红了,她素来骄横,却并不善言辞,此时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夏皇后:“皇后娘娘,您是看见的啊,我并没有推她,是她,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可是夏皇后,并没有把眼神落在灵秀求救的面庞上,她遥遥盯着远处,只见沈林已经带着李太医匆匆向这里赶来。沈林虽然名义是沉雨阁的主事太监,不过能让他出面的事情,必是太后应允了的。夏皇后恨恨心道,夏玲珑这丫头真是好手段好速度,她今日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云锦,云锦明明还在旁边伺候看护,可须臾之间竟然能让太后知晓此事。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灵舞身边的大宫女琪宝不知何时离开,如今又悄悄带着汗水站在了灵舞的后面。
见沈林已经快走近了,夏皇后方才轻轻抚摸自己的凤甲,对灵秀微微笑道:“本宫当时斜侧着身子喝茶,并没有看见你俩之间的纠葛。”她这却是实话,然后更重要的是,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必须需要有个人站出来背黑锅。
灵秀见皇后如此说,一时尚未回过味儿来。看见沈林跪在地上,又对着沈林哭诉:“沈公公,不是我……”
沈公公忧心地看着正在把脉的李太医眉头越皱越紧,此时不禁心烦意乱:“秀婉仪真是说笑了,慈宁宫里的人都知道,夏昭仪幼时曾落水险些丧命,之后一直畏水如虎,她会自己跳下去—这话太后是绝对不会信的!”
灵秀此时方才恍惚明白发生了什么,刹那间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竟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公公,”彼刻李太医已经吩咐宫女们尽快给夏玲珑换干燥衣物,并在宫中放一些除湿的物品:“夏昭仪身上本来寒湿之气就重,再加上幼时受过的惊吓,故比旁人更加畏水,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若调理不好,恐会落下风湿的病症。夏昭仪最好可以卧床休养一个月,微臣必将尽心用药调理。”
夏玲珑听完也是一怔,不错,她当然是故意跳下去的,皇后如今如此忙碌,却还能挪出时间在这堆秀亭和灵秀灵舞小聚,自然是事关重要的大事。再联想到灵秀最近对自己的嫉恨,不难得出她们密谋之事与自己大有关联。
而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地记得,就在几日前,灵舞在沉雨阁和自己说起这煅烧的工艺,灵舞言笑晏晏道:“这烧蓝的时间,便如同女人的青春,实在是越长越好。”
那么刚刚灵舞所谓的烧蓝慢则不好,便是在提醒自己,处境危险,当尽快准备回击了。
彼刻夏玲珑看李太医的脸上一片担忧,便知刚刚所言不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灵秀和皇后。在21世纪时,自己按时上健身房锻炼,身体素质很好,即使来到这里,因为是养尊处优,身体尚算强壮。上次求雨跪在雨夜里一晚上,倒也没有大碍,如今小小一次落水便如此状况,想来也是之前的夏玲珑,对幼时的落水之事太过畏惧的原因。
可是,夏玲珑并不后悔,连一丁点也没有!
因为就在夏玲珑被扶回沉雨阁休息还不到一个时辰,慈宁宫已经传出懿旨,罚秀婉仪份例三个月,跪佛堂三天,静心悔改。
云锦把这个好消息眉飞色舞地告诉夏玲珑时,玲珑只是淡淡一笑,她轻轻咳嗽一声,因为发烧,她的脸颊浮出异常的红色:“别急,这只是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