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位派气十足的老爷走进来。
高耸迎向右边那位,抱拳一礼:“大官人怎么来了?寒舍简陋,让大官人见笑了。”
县令见高耸竟然不先接自己这个当官的,甚至视而不见,气得胡子都飞起,但一想到高家门口那些肃然威严的侍卫,他这怒气又忍回去不少,语气极酸的道:“高先生不知道是结交了什么朋友,连本官都不认得了。”
高耸这才对他微微一颔首。
然后对兰陵生道:“今日多有不便,家中来了亲人。”
这时李固信已走到高耸身后。
兰陵生见面前的男子面相虽儒雅可亲,但举手投足的气派不像是普通人。
忙拱手问好;“在下兰陵生,幸会幸会。”
高耸笑道:“还未与您介绍,这位是舍弟,大官人叫他……”
高耸也不知道应该让别人如何称呼李固信好。
在他犹豫的瞬间,李固信对兰陵生回礼:“小弟固信,多谢大官人对家兄的照顾。”
固信?
兰陵生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寒暄道:“相互照应相互照应嘛。”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熟络,就把一旁的县令又忘了。
县令不满的咳嗽一声。
兰陵生忙将县令请到身前,对李固信介绍,这位是我县父母官,陈大人。
县令站直了等着李固信跟他行礼。
李固信见这人自打进院子里来,高耸就没怎么搭理他,也不是很客气,只看了一眼,便什么都没说了。
县令怒上眉梢,攥紧了拳头,兰陵生一把拉住他的手。
但这小动作大家也都看见了。
高耸不想与县令为伍,但是有兰陵生在,不好扫了恩人的面子,他刚到阳谷的时候,是人家收了留了他,还赏识他。
抬手道:“室内逼仄,恐委屈二位,请到廊下就座吧。”
他说的是实话,房子是租来的,很狭小,他先前就是怕委屈了李固信,所以才把桌椅挪到外面的。
兰陵生道谢,县令不怎么高兴,但是最后还是被兰陵生拉过去坐了。
四人落座,本来就没什么话说,高耸作为东道主,不问人家来意,就太失礼了。
兰陵生觉得高耸不一般,再看他这位亲友,确定是非富即贵。
于是也不搞虚的,把高耸叫到一旁之类,当即说明来意:“兄台您的学识和为人,就不用瞒我,您来历不凡啊,在下就是想问您,可认识能说得上话的人,这件事对咱们阳谷县太重要了,要是成了,全县百姓都能获利,您就是县里的大恩人。”
说着用胳膊捅了捅县令:“您说是吧?”
县令还是不觉得高耸能帮上忙,半天才不屑的吭出一个字:“嗯。”
高耸那边还以为兰陵生是要说他今日愤而离开衙门的事呢,没想到是开放海市的事,会对内陆有多大影响,他方才都听李固信说了。
这位大官人没有骗他。
大官人虽自己生意多,但平时与人为善,修路浦桥,做过不少善事,他说对百姓来说是好事,这个话高耸相信。
高耸看向李固信,这事还正好弟弟说了算。
“固信,你们会在谷阳设置关卡还是隔壁县?你做得了主不?能说吗?”
大哥都问了,还能不说?
李固信笑道:“大官人不必担心,朝廷不会扔下哪个县的,等消息就行。”考察的目的看设置多大的码头好,并不是要扔下谁,以前有码头的,当然能连的全部连。
那位大官人就明白了,官场人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透了底了。
他欣慰的吐了一口气,真怕朝廷就不管谷阳了。
可是县令还没有听明白,而且这位小白脸也没给准话啊。
他看着兰陵生道:“不能这么巧吧?咱们一来,就碰见了正好管这件事的大人物?就能拍板了。”又看向高耸:“你这个亲戚任什么职务啊?多大的官?别是骗子吧,本县以前做过五年的刑名,什么事没见过,打着朝廷的旗号招摇撞骗,专骗地方官员。”
兰陵生不好意的看着高耸,但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也有一点点怀疑,到不是怀疑高耸,也不是怀疑李固信是骗子,毕竟人家没有去找他们,是他们来找人家的。
他怕这人喜欢吹牛,其实根本就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高耸知道了不会落下哪个县,就不担心李固信泄露行踪引起麻烦,也想让兰陵生安心。
道:“我弟弟正是为此事而来,不会有错的,大官人可以放心。”
兰陵生见高耸说的认真,再想到外面的那些人,多少是放心的。
县令不服气:“说得好听,不还是不敢报官职?这件事可是永安公主监督的,不是谁都能插上手。”
高耸看向李固信,嘴角带着一丝安慰。
李固信也在看他,后朗声一笑:“大人可放心,公主正是内子,这是她亲自跟诸位大臣商议过的,有码头的地方都尽可能利用上,不会扔下谁。”
后面的话县令和兰陵生已经听不到了。
公主,内子。
二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固信,后县令将目光移到正对面的高耸脸上,如果这人是公主的驸马,那这人不就是驸马的哥哥。
他上午跟驸马的哥哥吵了一架。
还骂人家滚?
县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当即流出眼泪:“你是骗我的吧?”
高耸想了想,后哈哈大笑:“这要看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