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惦记着三太太的病情,三老爷回醒之后她就回到后院。
一进门。
“陵南,听说那神医小姐医术高超,你先别回去,把她从三老爷那请过来,给太太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嬷嬷截住她,就让她去请神医小姐。
陵南恍然大悟的一握拳:“我怎么忘了这个茬。”
“可是小姐走了。”她又带着懊恼的口吻惋惜道。
“走了?那再去请啊。”嬷嬷一愣说道。
“上哪请啊,给三老爷请大夫的时候就没请到,后来不知道为何又和张大夫一起来了,现在张大夫还在呢,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陵南和嬷嬷议论着,感觉这小姐有些不可思议,说没就没了。
“算了,太太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或许她也治不好,没这缘分也就不要强求了。”嬷嬷很是随缘的放弃了请神医小姐的这个想法,转身要回屋。
陵南想了想叫住她:“或许还没走远,我去门房问问,嬷嬷辛苦先替我担待一些。”她说着福福身,对嬷嬷致谢。
嬷嬷挥挥手:“都是伺候太太,你尽心我也是知道的,去吧,能找回来最好,找不回就早点回来。”
“一定要找回来。”陵南心里默念着。
这边陵南转身就出了院子,并没有看见,从另一个路口姗姗而来的主仆二人。
林孝珏带着周一走进三太太的小院,小丫鬟们没见过她,但见她衣着相貌不俗,很客气的过来问道。
“您是哪家的小姐?找谁?”
“三婶,我是,周氏之女,这里谢过,您的,养育之恩。”林孝珏目光越过小丫头的头顶,直直望着半开的房门,倏然就跪了下来。
“……是五小姐。”
屋外的骚乱声惊动了三太太,她硬让嬷嬷搀扶着走出房门。
即便到了下午,屋外的热气依然扑人耳鼻。三太太一手扶着门槛,眯起眼睛。
那院落中跪着的女子一袭白衫下裙摆摊在地上,血红血红的惹人眼睛。
再看她仰着的脸,十五六岁的年纪,幼稚细嫩,一双眼睛冷冷清清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就那么凝望着她,一如当年二嫂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十几年了,任谁都可以忘记二嫂,只她不能,她每天都要看一遍二嫂的画像,为的是祭奠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子。
“二嫂。”三太太喃喃出声。
老嬷嬷看着林孝珏也是惊得说不出话,非常像前二夫人。
直到三太太的声音有些呜咽,她才回过神来。
“太太,太太。”老嬷嬷用尽全力去搀扶三太太,可三太太身子软的跟泥一样直不起来。
她一直念着“二嫂,二嫂,就昏了过去。”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嬷嬷惊喊,丫鬟立即七手八脚围过来。
“快把太太扶到床上去。”老嬷嬷喊道。
于是一帮人就进了屋。
林孝珏站起来,周一忙帮她拍拍身上的尘土。
“小姐。”整理完毕,周一望着还在凝视着三太太房门口的自家小姐,无助的喊了一声。
三太太可是林家唯一一个在意小姐的人,她晕倒了,那她们还能不能回来了?
“面色苍白,中气微弱……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三婶的,舌苔?”林孝珏突然愣愣的说着莫名的话。
“小姐您说什么呢?”周一一愣,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说,三婶是,伤了阴气——”林孝珏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正视着周一。
“……小姐,您方才一直在给三太太诊病?”那么伤感的气氛,您就一点没往心里去?周一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恩,做大夫的,都有这个,毛病。”
喜欢观颜察色。
林孝珏想着自己被烧死的刹那,在那个樊笼里多少年了?她为何会放弃这个习惯不顾,投入那铅华垒砌的高墙里呢?
“小姐,小姐,你又走神了。”周一见自家小姐墨染的水眸又变得没有焦点,吓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
好在小姐回应她了。
“想到一些,事而已。”林孝珏眸光聚集在一点,落在周一的脸蛋上。
“小姐您如果现在癔症了,那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周一破惊为笑,无奈的说道。
继而。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要去给三太太诊病吗?。”她想到三太太晕倒了,又一声叹息。
“放心吧,会有人,安排我们——的。”林孝珏弯了弯嘴角,只点出她们不会被赶出林府,却没有提三太太的病情。
三太太被平放在床上,气息平稳了,老嬷嬷一下子想起林孝珏来了。
“坏了,把五小姐忘了。”她自言自语道。
三太太病了,这屋里主心骨就是她,外面的女子是五小姐无疑,因为与前二夫人长得太像了。
小姐找了回来,如果太太醒着会怎么安置她呢?
“先把西跨院收拾出来安排小姐住,剩下的事情等太太醒了再说。”她吩咐了两个中等的丫头道。
那两个丫鬟领了命令后便福身出去了。
老嬷嬷就来事忙碌三太太的事。
三太太何时醒的,暂且不提,这里林孝珏跟着两个中等丫鬟到了西跨院,院里的景致一如江南建筑的婉约小巧,不是她所熟悉的恢弘高大。
林孝珏随意扫视了一下就进了房屋。
她与周一身无长物,也不需要放置行李,她见屋里有桌案,笔墨纸砚,这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