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眼睛含着希冀的光看着兰君垣:“今日我在大堂之上表达了我对孝的理解,我觉得有人听进去了,我想要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的想法,找到越来越多的志同道合者,我们一起讲经讼道,要越来越多的人明白生命的真谛,是活的开心自在。这才是我人生该去完成的事业。”
兰君垣心道,这不是圣人的行为吗?难道她想当圣人?
想及此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点头:“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林孝珏肯定的点点头,今日她更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个长久以来在心头盘旋的理想,经过这一战,呼啸而出。
她要做一个先驱者。
林孝珏和兰君垣又说了两句关于理想的话,马车突然一震,接着就感觉不走了。
兰君垣道:“怎么了?”
林孝珏让他去看看。
兰君垣将车窗的棉布帘子掀开,透过薄纱糊着的窗口向前一望,一个丰神俊逸的黑衣男子正立在他们马车前,挡住了去路。
兰君垣放下车帘道:“是四皇子。”
朱高燧?
他来做什么?
林孝珏蹙了蹙眉。
这时四皇子在附近的声音已传到马车里:“表哥在吗?”
兰君垣掀开车帘下了车,然后拱手一礼:“微臣兰君垣,见过四殿下。”
四皇子虚扶一把道:“表哥怎么这般客气?快起来吧。”
兰君垣颔首站直了。
四皇子向他跟前走近一步,问道:“周清野小姐是在表哥的马车中吗?”
“正是。”
兰君垣也没遮掩,既然他能堵住他们,显然已经调查过了。
四皇子道:“我跟小姐最近要共事,所以这总不在一起如何共事?请表哥让小姐下车,坐我的车走吧。”
兰君垣心道我还没死呢,如何能将心爱的女人让上别人的马车。
他笑道:“小姐打了一上午的官司,累了,不方便挪动,殿下当知道小姐一路走来,重重危机,这次好不容易躲过,要修养精神一段时间。”
四皇子突然饱含笑意的看着兰君垣:“那本皇子现在想探视一下小姐,表哥可准否?”
兰君垣见他笑里藏刀,只是淡淡一笑:“小姐已经休息了。”背过手去仰着下巴,无畏无惧。
四皇子又变作一张冷脸:“表哥马车的方向分明不是周府,小姐是要出门办事吧?难道小姐一会还不下车?只要我一直跟着,表哥阻挡,恐怕也拦不住本皇子吧?”
兰君垣道:“拦不住也要尽我所能,谁让小姐上了我的车呢?护着她安全到地方,这是我的职责。”
二人借着是否让林孝珏下车之事,说着两个人都能听懂的意思,但绝对不仅仅是让林孝珏下车这么简单。
四皇子细长的眼睛深邃的盯着兰君垣看,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兰君垣却还是微笑的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看了一会,四皇子倏然勾起嘴角,笑道:“表哥要不要与本皇子同乘?本皇子许久没跟表哥好好说说话了。”
兰君垣儒雅笑道:“改日吧,今日微臣还有事。”
四皇子心中气恼,骂了一句不识抬举,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是跟小姐有关的,难道表哥不想听一听?”
兰君垣点头道:“想听,但改日吧。”
明显的,四皇子就是不想让他跟林孝珏同坐一辆马车,如果他就此妥协了,那他还算什么男子汉。
兰君垣软硬不吃,四皇子憋了好大一口恶气,但他们是表亲关系,他又是皇子,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跟他撕破脸,暗着可以,明着不行。
最后四皇子用很无奈的口吻道:“那就这样吧,小姐前些日子跟我一起去印了一些单子,表哥恐怕还不知道单子上写的是什么吧?”
兰君垣眉心一蹙,近日林孝珏的行踪,他还真没时间顾及,要不是官司这件事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没机会关注。
他脸一沉道:“殿下是想告诉微臣上面写什么吗?”
四皇子点点头:“关系到小姐的身家性命,我想表哥会想知道。”
兰君垣二话不说回过头,掀开车帘对车里面的人道:“我跟四殿下一乘,你不要担心。”
四皇子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见一个温和的侧脸,那女子眉眼带笑,语尽温柔,她对那掀着帘子的兰君垣道:“什么事你想知道,我跟你说就是。”
显然是不愿意让他离开她,也在车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兰君垣就说:“无妨,我关心你不够,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来威胁我,早晚要由此一碰面,我还是过去吧。”
然后里面的侧影就调皮的噘着嘴:“那只能到地方见了。”
“一会见。”精明的兰君垣却笑得傻兮兮的。
四皇子恼怒的将脸转过去、不去看林孝珏和兰君垣的亲密,他紧紧的攥紧了拳头,怒气从牙缝中呼出。
林孝珏,对我你就横眉冷对,对别人就眉开眼笑,那兰君垣到底有什么好?
兰君垣坐到了四皇子的对面,马车缓缓行驶,车内的绸缎窗帘随着马车滚动的步调微微抖动着,闪着波浪一样的柔光。
四皇子将小炉上温好的茶水递给兰君垣:“表哥喝茶,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这样促膝长谈了吧?”
兰君垣接过茶碗弯眼一笑:“在微臣的记忆中,好似从没跟殿下促膝长谈过。”
四皇子努力回想一下,兰君垣是他们的大表哥,他则跟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