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刘公公这一嗓子,正给太妃娘娘行注目礼的三品大员忙整理行头,按官职大小,文武分开,鱼贯走进大殿。 到了殿,众人先是行了君臣之礼。 皇上让众人起身,然后就开始说此次召见的目的。 皇上指着众人进来之时,就已经立在殿里的韩大人道:“韩爱卿说民间有药,可以医治瘟疫,想在春闱的时候给举子们用,大家看看意下如何?” 陈大人立即道:“圣上,春闱应该被取消了才对,薛大人的公子也染病了,从驿馆回来的人说,驿馆里的举子有两个身体不舒服的,都这样了,还如何考试?” 薛大人自早朝之后就没有再来,应该是请了假了,就算他不请假,大家都知道他儿子生病了,也不会再让他到宫里来。 所以在列的并没有薛大人。 皇上看了殿下一眼,目中染上一抹担忧的神色,但大臣们离得远,都没有看见。 韩大人驳斥陈大人;“正是因为这样,用药才刻不容缓。”又拱手向皇上:“圣上,现在正可以试一试霹雳散的效果,请皇上下令,同意周秀贡献药材给举子服用。” 左判大人站不住了,问道:“敢问韩大人,这霹雳散是什么来头?” “是民间医女周秀研制出来的散剂,专门用来治疗瘟疫的,秀已试过药效,相当喜人。” 皇上道:“朕叫你们来,就是要听听你们的看法,这位周秀几位都认得吗?” “认得,秀医术很好。”侍郎韩大人和梁大人异口同声道。 其他人人则低头不语。 侍郎韩大人继续道;“拙荆早前病的厉害,就是秀给医治好的。” “臣南巡之时,身受重伤,也是秀给的一条命。”梁大人想了想又道:“在无锡瘟疫之时,秀花费颇多,组织人力物力,也像现在一样,救活了很多百姓。”攻打江西城那一段她想了想没说,因为在江西的时候林孝珏并没有医治过多少人,这其次,重要的事江西有很多事不应该让皇上知道,而且方景隆也会因为方景奎的事出来搅合。 韩刚在梁宇强说完之际立即道:“犬子病重,全身肿胀的跟水母一样,就差一口气,也是秀给治好的。” 皇上笑道:“原来这孩子这么有本事,朕还听说辅宛的病也是他治好的,还有老四。”又道:“早前朕还想着召她一见,一直没得机会,听你们这么说,还真该见一见了,不说别的,这孩子是皇后的娘家人呢?” 方景隆听闻皇上言语中有一股怜爱之意,立即拱手出列:“圣上,这女子虽然救过一些人,但她医术来路不明啊,她无门无派,也没有师父,自己说是家传的,但她父亲是林世泽,母亲是周家秀,祖父祖母更没有行医的,她的药如何能用?” 陈大人附和道:“正是,臣还听说周秀是个巫医。” 巫医?! 巫医就是来路不明,她能让你活,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让你死了,自古巫医受人忌讳。 皇上原本有些欢喜的眉宇立即蹙成一个川字。 梁宇强笑道:“陈大人,说话凭良心啊,我听闻秀一进京城,就给陈公子医好了疟疾之病,方子可能都在您手中呢,怎么人现在好了,您还反说秀是巫医?” 陈大人脸色愤然而红,道:“正是因为方子在我手中,我才说她医术不明不白,我儿子生的是疟疾之病,秀的方子一味截疟的药都没,说敢保证她不是障眼法呢?” 说完他看向左判大人:“大人,这里医术您最高明,您说是不是?” 自从民间有了这个医女,太医院接二连三丢脸,左判虽然还跟林孝珏素未谋面,但丑已经结得很深了。 他一脸肃然道:“臣虽没有亲见方子如何,但听大人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有蹊跷。” 梁宇强道:“大人您这么说话,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若您的医术比秀要好,那为什么四殿下的病不是您医好的?辅宛郡主的病也不是您医好的,陈公子病时难道是因为没请您吗?” 其实在站的各位下面虽然有不和的,但还没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尤其是左判这样的位置,他就是太医院的人,平时谁也沾惹不着,要不是像梁宇强这样嫉恶如仇的人,真没人会因为一个医女就当着皇上的面让他笑不来台,太得罪人了。 没有必要。 但梁宇强就是这么见不得别人说他救命恩人的不是,若不是他有如此的是非观念,相信上一世他也不会对周家有恩,自然也不会跟这一世的林孝珏相交甚好了。 他这一句话把左判大人说的无地自容,左判面红耳赤的拱手向皇上:“圣上,臣自小习的是仲景之术,怎么跟巫术那样的邪门歪道相比。” 陈大人前面也被梁宇强说成是恩将仇报了,立即帮着左判,道:“不瞒圣上,小儿虽然被周秀医治好了,但却被周秀勾了魂,整日的要娶她为妻呢。” “有这等事……”有官员低声议论。 韩侍郎一听心中大惊,这陈大人为了打击林孝珏,家丑都顾不得了,到底是有多恨。 方景隆抢话道:“圣上,这位周秀迷惑的还不止陈公子一人呢,凡是被她医治过的,无一幸免,就说福宛郡主,原来跟其他官家秀也是和气一团,现在谁都不顾了,就把自己闷在房里不出来,这到底是治好了病吗?” “若谁说这不是用了狐狸巫术,臣是不信的。” 皇上想起自己的四子,也是被这位秀医治过,好像也提过要求娶之事,难道:“……” 韩尚书一见皇上眉头紧锁,心知皇上被小人说动,凛然一撩官袍,郑重跪下:“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