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卓成在季宣和这里愉快地玩了几天,就带着大外甥送的海鲜以及一张猎弓踏上了回家之路。他只带了弓,没有要箭枝。以文卓成的能耐,弄些带铁箭头的箭枝并不费事。
季宣和让二舅带走的是他制作最为精良的一张弓,射程和准头都不错,只是外形不够美观,需要二舅找匠人再雕琢一二。
文卓成常年行走在外,也配备有弓箭。和那些观赏性能多过实用性能,价值不菲的弓箭相比,季宣和亲自制作的这张不起眼弓箭反而更加适合他。武器太过花哨就落了下乘,镶嵌宝石什么的不是明摆着让人打劫吗?
很快就要入冬,二舅走后没几天邵云辰就开始忙碌起来。邵云辰早就知道霜降前土豆红薯无法成熟,他参考了宁庄安庄两个庄头的意见,让庄户们准备好工具开始秋收。
土豆红薯被一窝窝起出来,个头都不大,的确如张庄头估算那样,最终称量下来,刨除种子之后,收成不足往年的一半。
农户们要求不高,季家佃户多数都是仿着季家做,他们看到今年居然还能收这么多粮食,内心不知道有多满足。世上聪明人很多,却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有人想到要这样做。
今年朝廷免了一半的田税,季家又承担了一半,佃了季家田亩的那些佃户交完田税租子之后,每亩还能余下一百多斤,加上自家田地所出,还不至于要忍饥挨饿。
今年季家没有新下的麦子,水稻也少得可怜,整个康平县治下都是如此。季家人手不多,季宣和便没让人去府城采买新粮。等过段时间,其他地方新粮下来了,他们再去康平县城采买一些也不晚。
季家也就季宣和邵云辰同甄老夫子三人吃的是精米白面,且都是当年的新粮,季家其他人就不用这么讲究,顿顿能吃细粮那就算是主家厚待了。
“宣和,土豆红薯咱们吃得少,给庄户们留下一些,其他都制成粉条放杂货铺里卖,你看如何?”秋收已经结束,如今庄子上只剩一些耐寒的蔬菜还顽强矗立着。邵云辰翻着手中的账本,想着直接卖粮还不如深加工赚的更多。
“好。”季宣和拉响连着铃铛的绳子,在外间待命的邱成推门而入,“邱成,你去问问咱家有没有人会制粉条。”
邱成领命而去,没过一会就回来复命:“少爷,只有绉妈妈会,绉妈妈自个说她的手艺不够精湛,出粉率不是很高。”
“没事了,你下去吧。”季宣和本也没抱多大希望,手艺都是各家各户安身立命的东西,轻易不会外传。绉妈妈会制粉条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自己琢磨会的,效率不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季宣和选择,刚才他还在犹豫要是家里就有人会这门技艺,两个庄子以万斤计数的土豆红薯,他们得忙活多久才能做完?
往年两个庄子种的多数都是小麦水稻,玉米土豆红薯种植的少,庄户们内部就能消耗大部分,剩余的由邱伯直接拉到康平县城,制成粉条再运回季宅,也不用季宣和夫夫过问这些。今年一个是因着数量大,另一个就是邵云辰已经接手庄子,以后庄子上的事情都要由他来决定最终动向。
“今年没有粮食入库,先送一半去城里制成粉条,另一半收进地窖,等明年长芽前再作决定。”虽说季宣和将权利下放给了邵云辰,但季宣和作出的决定只要不是太过离谱,邵云辰就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两人下了决定,之后的事情交给邱伯就行了,并不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解决了这一问题,邵云辰继续盘着账。今年庄子没有赔本,还能有些收益,在季宣和看来已经不错,邵云辰却没有满足。粮食是一家之本,有着粮庄却还缺粮,那只能说明年成不好。若只是他们这个地方遭灾那还好说,只要有银子粮食自不在话下,怕就怕真到了那时,有银子也买不到粮。
庄子上的牲畜早前就被制成了各种肉制品,留着自家用,年前还能进账的只有羊,家禽估摸着自用送礼都有些够呛,更不可能往外卖钱。
往年能入账三四百两银子的两个庄子,今年能不能有一百两收益都还是个未知数。
季宣和看的是杂货铺的账目,一条条细目看得他眼睛疼,他放下账本,正打算歇下眼睛,一抬头便看到邵云辰脸上带着一抹忧愁。
“云辰,看账本还看出问题了?”
“没有。我算了下,今年庄子卖了粉条再换回一部分其他粮食,大约能有几十两进账,卖羊还能有部分收益。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卖些肉制品,咱家肉干太多了,我们吃到明年也吃不完,还不如卖一部分,想吃了明年再弄。”邵云辰干脆也不看帐了,让即墨去厨房拿一些点心。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就按你说的做,留出足够我们吃的,下人们每家分一些,其他都卖了吧。”季宣和说完没多久,即墨就端了两碟点心进屋。他拈起一块南瓜饼,咬下一口嚼了嚼,再配上菊花茶,真是好享受。想他在末世时,哪有这种待遇?想吃顿好的,都得偷偷摸摸,避开他人的视线。
季宣和同邵云辰都不喜欢太过甜腻,段妈妈和绉氏给两人上的就是合他们口味的点心。
吃着吃着,季宣和突然想起他刚来没几个月时,趁着家里没人,偷偷私拿了一些吃食邮给肖冰。那时他病还没好,三五天才能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