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菁听闻这话音,心中有些紧张,点头道:“公主厚爱,菁娘知晓的。”
“既然你知道,是不是也应该将我当做知己好友。当做自己亲密无间的姐妹,有什么心事都当和我分享呢?”李宁馨继而道。
林菁菁点了点头,“是,公主说的是。”
李宁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坦白。
可是林菁菁皱着眉头,一直没有开口。
“菁娘?”李宁馨等得有些急,便开口唤道。
林菁菁摇头道:“菁娘没有什么心事。”
“你有一日一直不在凤阳阁,听闻你去了清宁宫,你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将我的事告诉了阿娘知晓?你是不是出卖我了?”李宁馨倏尔冷下脸来,口气虽不严厉,却也不似适才那般和煦。
林菁菁慌忙摇头,“没有,菁娘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是从清宁宫路过,给皇后娘娘请了安。什么都没有说。”
她顿了顿。又道:“请公主相信菁娘!”
李宁馨笑了笑,“既然不是出卖了我,那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林菁菁紧张解释道:“没有……是,是担心家里的情况。一直没有接到阿娘的回信,所以有些心神不宁。”
李宁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倒是并未再质问下去。
林菁菁庆幸于自己终于将公主的怀疑搪塞过去,却不料公主竟约了宿白在宫中相见。
并且还带了她一同前去。
东宫后头的东海池里养着许多鱼,九曲浮桥通向湖中水榭。
弱柳扶风,将东海池环绕在一片绿荫当中。
李宁馨带着她走上九曲浮桥的时候,她便看到一袭白衣胜雪的郎君。手握折扇,立在水榭当中。
那时她想逃避,已经不可能了。
公主只带了她一人出来,旁的伺候的宫女皆被公主遣走了。
她不能让公主一人去面对外男,更不能让公主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自从那日将公主的画塞到宿白手中,她仓惶逃走以后,便没有再见过宿白了。
她十分明白,在公主面前,她根本连一丝竞争的余地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在面对宿白之时,那种悸动的感觉是不是叫做喜欢。
只觉得自己只要避开了不见,只要不再去往东宫,总会淡忘掉……总会将他温润的笑脸,他翩翩的身姿忘却在脑后。
虽然每每找理由拒绝公主送到她手里。让她去往东宫的机会,会让她心头紧的发疼。
可躲了多日不见,并未让她忘了宿白,反到让他的身影在自己脑中愈发的清晰。
可除了逃避以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林菁菁垂头跟在李宁馨的身后,踏上九曲浮桥的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耳边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那潺潺水声,啾啾鸟鸣好似瞬间都离自己远去。
唯有身前的安定公主,和水榭中的白衣郎君,叫她心头恍如压着一颗巨石。
“菁娘!”安定公主临近水榭之时,忽而停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她。
林菁菁立即顿住脚步,仓皇失措的抬头看着公主,“呃,公主是叫菁娘回避么?”
李宁馨朝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回避什么?这件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瞒着你。孤男寡女相见,总是不妥,这才专门拖了你来,先前未能与你言明,你不会生气吧?”
林菁菁连忙摇头,“不会,多谢公主信任,菁娘岂会生气。”
李宁馨笑着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水榭。
“公主!”宿白拱手行礼,“林家娘子!”
林菁菁也对宿白行了礼。
李宁馨笑着还礼,“你说要亲自告诉我那果脯的做法,莫非是你亲手做的?”
宿白低头轻笑,“不才,承蒙公主不嫌弃。”
林菁菁呆呆的立在一旁,听着宿白和李宁馨低声轻谈,间或有轻笑,伴着湖上清风,让人觉得自在又舒畅。
可自在舒畅的似乎只有正在说话的两人。
林菁菁站在一旁,只觉恍惚,她为什么要跟着来?为什么不早点明白公主遣走身边侍者是要来见宿白?如果她早一点明白,就能早一点躲开,不用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觉得自己无比多余。
她垂头揪着自己的手指,努力的将公主与宿白的说笑声都摒除在耳朵之外。
东海池风景很美,湖里的鱼很多,听闻还是废太子让人从海里抓来的,一开始养不活,后来专门请了有经验的渔家在宫中照料着,湖里的鱼才存活下来。
若非跟着公主前来,她哪里有机会看着东海池的风光,对,她是来看风景的!不是来听他们说话的!
李宁馨与宿白只聊了约莫两刻钟,便起身离开。
毕竟是年轻儿女,倘若给旁人看见了总归是不太妥当。
李宁馨带着林菁菁先走,宿白于水榭之中目送她们离开。
林菁菁只觉好似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小心翼翼的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只见宿白的目光专注的落在李宁馨的身上。
他没有看她……是一直都没有关注过她么?他对自己温润的笑,和煦的言语其实与对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么?自己在他心中,原本就没什么分量么?他状夹号。
一直到远离了东海池,一直到回到公主的凤阳阁。林菁菁的心仿佛还揪在一处。难以纾解。
李宁馨却是别有意味的看着她,遣下身边之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菁娘。”
林菁菁一愣,“公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