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常说:“刑警是最磨砺人的警种,没有刑警经历的警察是不完整的警察。”
同样身为警察的母亲认同他的观点,但高考报自愿时却坚决不同意姜怡报考刑院。原因不用说姜怡都知道,因为她父亲就是一个刑警。
不仅危险,工作起来还没日没夜,一年到头能休息几个周末屈指可数,属于那种给家庭尽责太少,而给社会尽责太多的人。男的稍好一些,如果一个女的工作和生活也这么没规律,一年到头不着家,很容易造成家庭危机。
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报自愿时她不得不在把公大作为第一志愿。
然而她太热爱这个令人热血沸腾的职业,加之离家那么远,母亲鞭长莫及,便女承父业,瞒着家里请调到了重案队。
现在说如愿以偿尚为时过早,不过也只剩下临门一脚了。只要伺候好那个“笑面虎”,让他早点滚蛋,那她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刑警。
伺候人的日子度日如年,好在就剩十一天,如果刨去他下周要去省里的时间,或许只要再伺候八天甚至更短。
开着他那霸气的奥迪q7,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重案队已是晚上七点。
两协警坐在值班室看新闻-联播,姜怡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蹬蹬蹬”地跑上二楼。只见会议室的灯亮着,王队、李指导员、周探长和内勤蒋姐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显然他们今天又回不了家了。
指导员热情地招呼道:“小姜,我们也刚动筷子,快去洗个手,坐下一起吃。”
“来来来,我给你挪个位置。”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
周洪福一边示意她坐,一边似笑非笑地问:“假洋鬼子请客的?”
姜怡不无尴尬的点点头:“嗯,在他家吃的。”
王思强推开窗户朝下面看了一眼,冷不丁地说道:“车不错,就是人太小气,你们说他一个月拿那么多钱,怎么着也得请我们小姜去个三星级四星级酒店吧。”
蒋小燕更落井下石地调侃道:“小姜,几十万的车都让你给开回来了,看样子关系发展的很迅速,跟姐说说,什么时候发喜糖?”
姜怡俏脸一红,嗔怪道:“蒋姐,别瞎说,人家有女朋友,都同居了,晚饭就是她做的。”
“是吗?”
“我骗你干嘛,姓白,叫白晓倩,是个律师。人漂亮,又能干,又会做一手好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别说我没那个心思,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法跟人家比呀!”
王思强乐了,挥舞着筷子打趣道:“白晓倩白骨精,我见过,长得是挺那个的啊,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条儿有身条儿,做律师的又有心机,跟她竞争是有点难度。”
“王队!怎么连你都取笑人家。再说白律师人挺好的,怎么给取那么难听的绰号。”
蒋小燕接过话茬,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小姜,白骨精是白领、骨干和精英的简称,王队是在夸她呢!”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王思强夹起一块红烧肉,若无其事地问道:“假洋鬼子这两天都在忙什么,是不是又准备来个声东击西,以解他心头之恨。”
姜怡糊涂了,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声东击西,还又准备!他忙着呢,一天到晚查案,比谁都敬业。王队,李指,我们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反正这几天我从来没听他提过要报复什么的话,更没做过报复咱们的事儿。”
李大山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小姜,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要是什么都能让你看出来,他能摇身一变为省法律顾问团首席涉外法律顾问、省司法厅正处级调研员,能这么高调的给咱们杀个回马枪?”
提起那个“笑面虎”,曾动对他过手的周洪福就发怵,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哪里是查案,他是在给咱们立案,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和王队这顿饭在这儿吃,下顿饭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姜怡更糊涂了,急切地问道:“什么意思,他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等周洪福开口,蒋小燕便忍不住问道:“三天前你们是不是去看守所了?”
“是啊,王队和周头也在,那天除了查案没干别的。”
蒋小燕放下筷子,起身关上会议室门,回头说道:“所以说你的经验还不够,他那天干的事多着呢,整了一大堆黑材料,把看守所搞得人心惶惶。我听我老公说,连区纪委都介入了,刚调到内保大队的卢鹏涛,调到治安大队的罗仁海和调到三峰路派出所的马万军,这两天正在到处的找人说情。”
“所长和教导员都调整了?”
“你不知道?”
“我早出晚归的真不知道。”
“那我再透露个小道消息,看守所内勤胡玉兰已经被纪委双规了,她要是一交代,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一个窝案。”
这才几天,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姜怡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问:“真是韩调研员干的?”
王思强微微点了下头,不无幸灾乐祸地确认道:“他不让分局安生,分局同样不会让他置身事外,里面水深着呢,这才刚刚开始,等着看好戏吧。”
姜怡沉思了片刻,突然惊呼道:“周二中午他去过分局,肯定和丁局说过什么。我真笨,早该看出来了,刚开始两个人还谈笑风生,丁局还要请他吃饭,后来就不欢而散了,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