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维清能认出警务指挥车,别人同样能。
韩大处长不会犯同样错误,去小宾馆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就让邓南晴去帮三组人员退房,然后让老聂把沃尔沃大拖车开到一片四处无人的防风林边,确保不会被那些见过大世面的东山同行撞上。
“801”没有被副处级以上领导督导办案的先例,曹维清又是个资深烟民,几乎烟不离手。
他不想吸二手烟,更不想女士们继续吸二手烟,等老聂在车前车后放好警示牌,拿出一大堆工具摆出一副修车的架势,就招呼老聂从车厢里搬出一张折叠桌和两张折叠椅,再从冰箱里拿来一些水果、饮料,把不太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忽悠到外面。
排查刚开始不到小时,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闷坐在车上,不如下来走走,同时可以借这个机会单独跟这个年轻的副巡视员谈谈。
曹维清客随主便,扶着椅背环顾了下四周,一脸感慨地叹道:“环境不错,树上可以绑个吊床,地上铺块垫子,支个烧烤炉,烤点肉串或者海鲜,来两瓶啤酒,简直神仙过的日子。”
韩大处长打开笔记本电脑,接上外挂电池,连上无线网络,摸着鼠标笑道:“环境好,空气更好,所以海滨被誉为宜居城市。不像bj,不是沙尘暴,就是雾霾。”
“这么说你不喜欢bj。”
“不是不喜欢bj,是不喜欢bj的天气。”
曹维清又点上根香烟,笑看着他说:“韩处长,不喜欢bj的天气没关系,不喜欢bj也没关系,但不能不喜欢我,至少不能讨厌我。初次打交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没得罪过你,你更没得罪过我,工作上又不存在什么矛盾,你说是不是?”
“曹处长,你肯定误会了。”
韩均放下鼠标,顺手拿起一瓶果汁笑道:“之所以避而不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这人比较懒散,不像一个官员,不太会跟领导打交道,与其给江省官员丢脸,不如悄悄来悄悄走;二来‘801’只是一个办案单位,确切地说只是一个有行政编制的专案组,靠得是集体智慧,不是靠哪一个人。
我们当中没部聘刑侦专家,连省厅刑侦专家都没有,个人专业水准无法与观摩组的刑侦专家相提并论。想破案,来三五个人不顶事,要来就一起来,而据我所知协助办案没出动这么多人的先例,不想喧宾夺主,只能这么安排。”
全光明正大的来,人数跟专案组相当,确实不太合适。
曹维清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那你们是基于什么决定调查被害人社会关系的?”
“我们认同专案组关于财杀的判断,以及关于外来人员作案的推测。但在一些细节方面,我们有不同看法。尤其在作案目标的选择上,被害人家不是最有利于入室作案的目标,巧合的可能性较小,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认识张继军或吴海兰。”
那些民房的户型和外装修是统一规划的,建得又那么密集,前后左右全有人居住,的确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作案目标。
曹维清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领导,本身就是一个刑侦专家,略作沉思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韩处长,你是说带点情杀或仇杀?”
“张继军私生活不是很检点,一直在闹离婚,所以一开始我们很直接地认为不能排除情杀财杀同时兼有的可能。可调查完其社会背景后发现,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退而求其次,调查吴海兰的社会关系。
刚才你看到也听到了,由于成长环境和婚姻危机等原因,吴海兰生活非常压抑,脾气暴躁,容易发怒。排查开始不到两个小时,就发现案发前一年她在不同场合,因为不同原因,与不同的人,发生过四十多次争执,平均8天一次。
随着排查深入,相信这个数字会进一步增加,用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可见她得罪过多少人?这个情况没深入调查,可以说是专案组最大的疏忽。不过这可能与张继军的身份和不检点的私生活有关,一家三口同时遇害,不管谁的目光都会自然而然地放在他身上,而不是他背后的妻子。”
这些只是推测,接下来的查证工作需要眼前这位帮助。毕竟他来自公安部刑侦局,如果有公安部授权,那就不用担心案件管辖权问题。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韩均接着道:“我们曾协助江城市局破获过一起凶杀案,被害人是一个从来不轻易得罪人的娱乐场所从业人员,嫌犯是一个大男孩,引发这起命案的原因就是因为被害人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与嫌犯发生争执,嫌犯认为被侮辱了,怀恨在心,实施报复。
吴海兰得罪过那么多人,仗着有钱有势,每次都把人往死里得罪,不仅口头上侮辱,甚至动手,甚至叫人。当然,单凭这一点不足以让凶手杀她满门泄愤,但要是凶手缺钱,准备铤而走险入室行窃呢?”
“有点道理,应该查查。”
“谢谢。”
“谢什么,你们不查我怎么观摩?”
“现在的问题是有些情况我们不方便查,尤其发现一些可疑人员又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像在江省一样传讯,无权对其采取强制措施。”
曹维清岂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立马起身笑道:“韩处长,我现在就回去,步行回去,不用你们送,你们就当我没来过,我会当着什么都不知道,当你们不存在。”
韩大处长一把拉着他胳膊,哈哈大笑道:“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