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板一边走,一边嘟嘟哝哝:“为什么那个倒霉的人永远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徐文和徐方在前边走着,只着这位彭老板絮絮叨叨,好不心烦。
“喂!倒霉鬼,你倒了什么大霉?唠唠叨叨说起来没有。”
听这话,两个鬼差大人以为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滞留阴间的。
“我哪有倒霉,我是说你们俩。”
“我们俩?”
徐文和徐方听后,哈哈大笑。以他们俩个的功夫和见识,霉运能找上他们。谁信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位鬼差大人,生前一个贩盐为业,刚勇尚气。一个濒海盗贼,勇力过人。一个人称“徐惮盐”,侪辈奉路王,来去无阻。一个人称“徐大刀”,挥巨刀重五十斤,所向无前。我说的不差吧。”
哼,这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不济他们也是丰都城的鬼差大人。阴间鬼魂岂能不知他们的秩事旧闻。
“可是,我看你们俩印堂发暗,眼见着就有祸端啊。”
徐文和徐方听了,忽然转回身,徐文的棍,徐方的刀,往空中一晃,龇了龇牙。两个武将遇着一个文生,似乎不需要动真的。只需要亮一亮家伙就可以了。就是一位军官,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只需往空中放两枪,就足以震慑人心。
“你们不相信?”
徐文和徐方刚要说**的蛋,我们当然不相信。可是就在他们扭转头的一刹那,他们已经来到一座城堡面前。城堡前两个执勤的士兵,一边站岗值勤一边还哭鼻子抹眼泪。进进出出的平民,也耷拉着脑袋,眼里滴漏着眼泪珠子。
“咦,来的路上,没见有这座城啊。”
徐文和徐方十分好奇,走上前去,询问两位士兵为什么哭泣。其中一位说,我们这儿是一座哭城,所有的人都得哭。
徐文和徐方听了,大为不解。要哭也得有伤心事啊,平白无故怎么哭得出来。
“这个大可不必担心。”那士兵回答。“我们的堡主每个周末都发布一个哭诉的对象,比如说贫民窟的乞讨者、失独老人、家暴受害方等等。”
“可是,就算这样,若是和那位哭诉对象不熟悉,能哭出泪来吗?”
“因为整个哭城的居民,都是非常富于同情心的。”
“……能够告诉我这次的哭诉对象是谁?”
“是一位叫丹若的女孩子。听说她在人间的经历就非常不幸,到了阴间,因为说了几句大实话,竟然被丰都城给抓起来了。”
“哦?”徐文和徐方诧异。解释道:“不是给抓起来了,是请到丰都跟丰都大帝展开对话。”
“什么对话,这鬼女子人微言轻,到了丰都城,还不是丰都大帝想怎样就怎样。一想到是这个结果,就让人心痛啊。”那两名士兵说罢,哇哇哭了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哎,那情真意切的哭声,真是让人感动。徐文和徐方不忍再看下去,便进了城。尽管这儿的气氛有些压抑,可是长时间的行走劳顿,也得歇一歇啊。
两位鬼差大人引着丹若,连同彭老板他们,一行七八鬼魂,拣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刚洗漱完毕,就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推门一看,间然是店家主人。他唯唯诺诺:“您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按说不应该在您面前哭哭泣泣,可是我们的堡主这次发布的哭诉对象,她的遭遇实在太让人伤心了。所以您不要见怪。”
然后呜噜哇啦哭了一阵子,才说道:“客官大人,您要的酒饭已经备齐了,请到大厅去用膳吧。”
徐文和徐方习惯些了,见怪不怪。去大厅里用膳。
面对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丹若双手合十,喃喃念道:“地下水枯竭,孤魂野鬼闹饥荒;一碗孟婆汤,阴间无鬼权;转世难,刮地皮日甚一日……万鬼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却酒饭齐备,实在是罪过啊。”
在大厅里用膳的众鬼听了,纷纷摆过头观看。发现此语竟然出自一位二八少女之口,不觉好奇,上前询问缘由。
丹若说:“我就是你们那位哭诉的对象丹若啊。”
什么?你是丹若?众鬼听了,惊讶不已。忽啦围上一大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问起个没完。就像一位影视名星,面对众多的影迷,充满了、惊喜与好奇,当然也有热烈甚至骚动。
丹若来到哭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客栈就被许许多多慕名而来的鬼魂们挤爆了。就算徐文和徐方也无法控制局面了。
同样,这一消息也传到了堡主那里,堡主决心邀请这位鬼界的漆室女到他的宫殿去,亲眼见一见这位了不起的鬼女子,以激发自己的泪腺流出更多的眼泪,给城堡的居民们作出表率。
这个形势,徐文和徐方想不答应都不行。
于是,丹若被许多志愿者簇拥着去了堡主的宫殿。徐文和徐方以及彭老板他们跟在后边,也一同去了宫殿。
宫殿建造得古朴典雅。只是由于造在哭城里,到处都是哭哭泣泣的鬼众,所以墙壁上到处涂抹着鼻涕粘液,都是那些情到深处哭到伤心的鬼众们干的。有的已经风干了,有了布满了灰尘,肮脏极了。
徐文和徐方皱着眉头,勉强在堡主对面的座椅上坐下。因为那座椅也脏兮兮地,目不忍睹啊。
堡主亦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见到丹若,先是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阵子。因同丹若年龄相仿,所以一见倾心,对她的言论极为赞赏,相谈甚欢。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