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战大头一点,答得异常响亮:“听到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先瞳心里暗乐,口上却很给面子:“多谢族长,有了祁战大哥帮忙,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这不省心的东西,不添乱就好了。”
祁魂丝毫不掩饰神色里的晦气,摆手道:“真有什么事,那就正事正办,你这小家伙脑子灵活,多担待一下就是了。”略微地停顿了一下,他情绪不高地问道:“牛腾死了?”
公事完了,自然到私事。先瞳点了点头,翻翻手将一对蛮牛刀角——现在的蛮牛角刀拿了出来,顺势递过去。
祁魂接过两柄到了他手里显得小了一号的牛角,抿唇沉默地看着。
咯嘞。
祁战捏紧了两只拳头,眼睛发红。
呼。
片刻后,祁魂呼出了一口气:“他是怎么死的?”
先瞳爱莫能助地摇摇头,道:“抱歉,当时他说了一些话,说自己发生了变异,晚辈听不明白,不过当时他的情况确实很奇怪,好像……”毕竟人都死了,不再好提起当时牛腾那个有些诡异的样子,先瞳就此打住,没有再往下说。
祁魂虎目一凝:“变异?”
“啊,当时情况危急,晚辈也听不懂,不过事情始末倒是记得清楚,那次是偶尔跟随一个佣兵团到瑞瑟区去探寻,说起来……似乎和心族也有些关系?”先瞳忽然冒出到了一丝灵感,但很快又消失了:“不过晚辈不确定,之后我们掉进了……最后,通过牛腾前辈的指引,我们得以顺利逃脱,但是他却……”
下边,祁战还没听完就牛眼瞪得滚圆,吼道:“你这家伙,他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把他带出来,你……”
“闭嘴!”
吽地一声怒吼,震得帐篷瑟瑟发抖,吓得祁战打了个激灵,两步退到门口,差点跌了出去。祁魂端的如同震怒的雄狮,须发皆张,威势惊人!
先瞳的两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膝盖,心头暗骇。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顷刻,祁魂的神情又恢复了平淡,极为无奈地道:“我这儿子整天憋在草原里,没出过去外面,不懂世事,愚笨的很。”
还能说什么?先瞳苦笑地摇摇头。
“听你的描述,他当时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出于本能的嗜血续命,所以你完全不用内疚,因为即使你能把他带出来,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祁魂见多识广,手中的角刀送向先瞳:“角刀上的折痕证明了这点,因为根部已经有腐烂的痕迹了,否则普通外力是很难折下它的。”
那边,祁战闻言愣住了,旋即满脸悲戚地低下了头。
先瞳一怔:“族长这是……”
“我相信你还有话要转达给衣娘,还是你亲手交给她吧,而且……我不想见到她得知消息后的样子。”目露寂寥,祁魂不无恳求地道:“劳烦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前辈言重了。”先瞳苦笑着把角刀接了回来,苦笑道:“晚辈本来就应承了牛腾大哥的嘱托,这只是兑现诺言而已。”
祁魂摇摇头:“无论如何,祁魂欠你一个人情了。”稍微沉默,他挥挥手道:“我这几天忙着赶过来,真有点累了,接风的晚宴大概也要开始了。战儿,你带龙少爷下去休息吧,晚一点再过去衣娘那里,或者明天,后天……什么时候都可以,随龙少爷方便了。”
祁战情绪低落地点头:“是的,老爹。”
先瞳觉察到了祁魂语词间的变化,识趣地站起来告辞,得到后者温和的回应后,转身就跟着神色萎靡的祁战离开了。
过了一会。
祁魂撑手揉了揉额门,自言自语般道:“狂战?”
“嗯。”
“怎么样?”
“没错了。”
“确定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种东西的味道!”
“这样啊……那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
“……”
门外,夜幕降下来了,狮王微微抬起头,赤金色的瞳孔瞄了已经走远了的祁战和先瞳,嘴巴裂开,利齿在黑暗中闪烁着森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