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门商会被屠事件像风一样在内圈传开了。
首先惊动的,是在名义上掌握着内圈最高权力的评议会,十一名在这两年里已经渐渐交出手中权力,淡出普通人视线的评议员蜂拥而至,将方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十二评议员中的最后一个,此时也正忙得焦头烂额。
这位年过六十,已经将家族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方杰和林脂凝的老头拦在自家的大门口,挡着一群在昔日里笑脸相迎,私底下却暗斗不止的议员们,两只手连着摆:“不行,真的不行,那位爷交待了,谁也不见,谁也不见,懂了吗?”
“老方,你这就太不厚道了。”
门外,已经挤了有上百人之多,吵吵嚷嚷的聒噪不已。一个穿着华丽金镂长衫、高大圆胖的中年人从前头的人群里排众而出,裂嘴露出灿金的牙齿,不愉道:“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又不是找事,就想找找大公子套套交情,你这算什么嘛?吃独食啊?”
方家老人脸一变,忍气道:“议长,什么叫吃独食?人又不是我求着要过来的,说实在话,我还不想招惹这位爷呢!再说了,那大爷真的就说了不见谁,你让我咋办?放你们进去,你们是高兴了,可惹得他不高兴,倒霉的是我!”
稍停,老人又沉声道:“你们不是不知道,这位爷可不好伺候,你看摩门家那倒霉家主,你们是想整死我全家吗?”
外面的一片人面面相觑,接不上话了。
高胖的中年人呵呵的干笑了一声,犟自道:“你这话说的,怎么会?再说,那位大人也是讲道理的人嘛,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对我们……”
“谁说无冤无仇了?”
老人冷笑着一口打断了,哼道:“忘记三年前那茬了?那爷可是死里逃生的,真说起来,咱们这些人,全都是帮凶!”
此话一出,如一阵寒流刮过,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神色木然的方杰从大门里头走了出来,瞟了一群进退不得,尴尬地左右为难的访客一眼,皱眉道:“还赖着?”说着,他来到老人身边,把他拉开,让出进去的路,伸手一摆,道:“在**院,自个儿去找,我们就不陪了。”
“这……”
高胖中年一愣,和身后的几个人对瞧着,彼此都不愿动了。没了带头人,剩下的人更是不敢擅自妄动,全场鸦雀无声了。
顷刻后。
“方老,我突然想起家里还在煲汤,就先走了……”
“啊,对对,老方,我家里也有事,改天再来拜访……”
“哼……”
随着第一个人匆忙离开,以各种理由告辞的声音就此起彼伏,乱哄哄地一阵小骚动,以中年胖子为首的十几二十人‘你们’、‘大家等等’、‘各位稍等’地磨烂了嘴皮劝留,却完全收不到效果,聚在一起的人群不一会儿就散去了大半。
没过多久,原本的一两百人就只剩下十分一了。
方杰冷淡地招招手,邀请道:“怎么?还不走啊?进来啊!”
哼!
其余人都看向胖子,后者的脸皮子抽了抽,变了几个颜色,最后一甩手,掉头就走。于是乎,最后一波人也开始散了,有的跟着胖子默默离开,有的还是礼貌性地和方家父子打了招呼,有的,受了气,自然也免不了冷嘲热讽了。
“拽个屁啊!”
“谁让人家找了个好老婆啊,你也可以去找个啊。”
“那不行,老子可不想戴绿帽。”
“看着漂亮,说不定都被搞烂……”
……
话到最后,阴阳怪气的哂笑开始不堪入目,大门前的方老气得老脸涨红,须发皆张,正要发怒,身边的方杰突然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袖。老人回头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脸上青筋凸显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模样,怔了怔,最后也只得‘唉’地摇头叹息。
呼。
把憋在胸口的气哼出来,方杰一言不发地转身踏入家门。
“阿杰。”
老人稍稍迟疑,还是叫住了他,随后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接着才说:“从外圈回来,你变了很多,原本我也该高兴,但是,有些事,你太执着,看不清形式,不懂量力而为……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女人,脂凝嘛,确实不错,你很有眼光,可是,必要时侯,事不可为,不值得……”
“我有分寸!”
方杰不耐烦地一句话打了回去,径步走了。
“阿杰!”
老人加重语气再一次喊住了儿子,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间略有些遗憾,不厌其烦地道:“我老了,有时候难免会啰嗦。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有什么闲言碎语,脂凝都很好,我很中意她入我方家,中意到这几年甚至放手让她插手政务。而你,作为男人,保住自己的女人,是应该做的,只是,这几年以来,你们的关系,或者,问题并不在她身上,是你…….”
往后一摆手,方杰没听完就走了。
手往前探了一半,老人最后也没有再说了,只是又一次地摇头,叹了一声。
噈。
无形的气劲如利箭射入平静的清澄水面,能见到水里显出一条拇指粗小的回旋水箭,汩汩地直穿水底,搅起一簇如灰雾的浑浊。
先瞳站在廊桥边,还保持着直臂伸指点射的动作。
气的修炼到了中段,先瞳对‘气’的体悟,已经到了可以随心外发的程度,连钻研气功半辈子的柳剑都自愧弗如。不过到了现在,先瞳本身也遇到了瓶颈,聚气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