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越来越能惹事了。”
从钟楼往下看,小癸原本就娇瘦的身子变得更微小,不停的来回走动,像只落到热锅里的蚂蚁。司镇良看了两眼,哼地骂道:“现在还知道怕我,要哪天我不在了,也不知道她会闯下多少祸来。”
先瞳摸着古老大钟表面的浮凸纹路,闻言笑了,摇头道:“这也不能怪小癸吧?我看那个女孩才刁蛮的很。”
“别人蛮横,难道她就不能退让?处处为这种义气之争而受罚,还学不聪明,真是愚钝之极!”司镇良一摆手,懒得看。
“这个我可就得为她说两句了。”先瞳不以为然,公正地道:“别人骂她,她可都能忍的,最多就还两句,她只是不抵得别人诋毁司老你啊。”察觉到司镇良的脸色松动了一下,先瞳的揣测越加笃定,笑道:“我猜,每次都是这样吧?”
“终究是心性不定。”司镇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瞟了下先瞳,道:“怎么,玛雅那丫头呢?闹别扭了?”
呃。
先瞳一滞,脸微微一热,苦笑着垂下头。
姜是老得辣,司镇良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呵呵地摸摸胡子,意味深长地道:“能成好事是好,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啊。”
先瞳讪讪地挠挠眉角,呐呐地应了下,赧然道:“这次事完了,我会亲自过去接她回来的。”
“嗯,那就好。”
稍稍颌首,司镇良又问:“听你的意思,是要出发了?”
收拾起杂念,先瞳点头道:“嗯,今天过来就是给老师辞行的。而且,恐怕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也不能经常回来了。”
“理当如此。”
司镇良早有预料般点了下头,顿了一刻,又开口道:“其实我也在等你过来。有些话,在你年纪小的时候觉得不适合说,等你年纪稍长了,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结果就拖到现在了。”负着双手,老者看了看先瞳,扭头望向远方,道:“或许真有什么冥冥中的命数,注定了时机不成熟吧?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也应该是时候了。”
先瞳轻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老者,静待下文。
“常言说,人死灯灭,原本我是不该重揭伤疤的,但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思索了片刻,司镇良说出让先瞳一呆的话来:“对你的母亲朱丽,你了解多少?”
嗯?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痛苦,先瞳缓缓地摇了摇头。
司镇良见此也不意外,下巴微点:“也对,你从小对母亲的印象就觉得她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会刻意地去留意细节。”
“老师是什么意思?”先瞳不解地拧着眉。
“你的母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羸弱,甚至乎,还要远超过我。”不再隐瞒,司镇良的话如同一声惊雷,让先瞳猝然间愣住了。老者没有停顿,继续道:“很意外吗?或者是你先入为主,所以没有怀疑过吧?如果现在仔细想想,你还会那么肯定吗?”
“怎,怎么可能……”
“玛格莉雅是花星盟的重点培养对象,真的会为了那个小院子里的那点花花草草就被寄养在你家里吗?还有叫做洛格思的小姑娘,难道你觉得她们的出现,全都是巧合吗?”司镇良的声音很温和,却字字珠玑:“更别说……你了。”
“这……”冲击来的太突如其来,先瞳霎时之间有点懵,睁眼看着司镇良,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连话都组织不起来。
唉。
司镇良目露怜悯,叹了声道:“原本,是不该对你说的,只是……或许关乎你的身世,我认为对你会有些许帮助,而且你也有权知道这些。如果你觉得没必要,我也不勉强你,毕竟有些事,与现在的你可能并不相关,你没必要刨根问底。”
“不!”
先瞳捂住隐隐作痛的头,哈了两口气,缓过神来,眼光坚定地道:“我想知道,必须知道!”
“你确定?”
不用语言,司镇良接触到先瞳的目光,心中已经了然,点了一下头,视线转移,飘忽地眺向遥远的空际:“如果要说,那就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嗯,在我印象中,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儿,也就一岁不到的样子吧?那时候,你母亲抱着你找到刚接手学院的我,在当时,该说现在也是一样,在我看来,你母亲是个神秘的女人,在展示了足够惊人的能力折服我后,她希望我帮她安排一个安全的身份,再找一处安全的安身之所,并且告诉了我一件,在我当时听来有点荒谬的事。”到这,司镇良从回忆中收回心绪,偏头看向听得入神的先瞳:“她跟我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你,让你健康成长,因为……”又一次停了停,司镇良表情庄重,语气随着字眼逐渐地加重了:“你是人族中兴的希望!”
我?
先瞳怔了一下,指指自己,有点茫然。
“呵呵,我当时的表现和你现在差不多。”老者笑了,旋即蕴意悠长地看了先瞳一眼,道:“不过,现在,我相信了。”
先瞳神色复杂,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往下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你母亲就带着你住进了我为她安排的,也就是你从小成长的那个家里,为了尽量不影响你们的生活,我也没有过多地打扰你们,一直到十多年前,你母亲希望我做个中介人,然后作了把玛格莉雅推荐去你家里的那场戏。”老眼沉着,司镇良顺带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