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徒地爆发的力量,将丫杈般的龙角,生生地扳断了半边!
“你!敢!”
倏然红了眼,暴怒的青龙猛一旋。霎时,帝王龙被龙角刺穿的前驱被扯开几条裂痕,天旋地转,泼下一片金红的血雨。
然而……
咔地,又一道脆响,龙角再次被扳下一半!
嗷啊啊~~~
在绵长不绝的惨嚎声中,青龙飞旋坠落,如一把回旋的光剑,压着帝王龙撞上地面。
轰地。
起伏的波形土尘向外扩开,掀起一轮尘暴。
淅。
最后的金色淡光消散,青色的鳞片跟着褪去,帝王龙的轮廓开始晃动。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头庞然大物化为了斑驳的碎粒。
唔,呜噗……
风暴的中心,衣袂随风飘扬。站起来的人影双手拄着黑色的长刀,呕了几口血。
?着刀身,血水流下,在中途,与另一股金红的血液汇流,浸红了血肉之躯,淌下地,散开,染出半丈方圆的血泊。
黑煞穿过了龙王的左胸,将他钉在了地上。
唔!
两腮一鼓,先瞳面色痛苦,脸庞有些扭曲。顷刻,仓促吸气,勉强压住了上涌的气血。支刀站住,他弯弯腰,低下头。
此刻,叱咤风云的天龙之王披头散发,已经昏迷了过去,气若游丝。
喀。
黑刹拔出,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先瞳反握着刀柄,瞄准了他的脖子。倏然间,视线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忽地,先瞳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认同感的这位‘父亲’的乱头中,原来也夹着那么多的白发。半日前还威武霸道、睥睨众生的龙王,此时,竟显得有些苍老。
“哥……”
龙仙凌踉跄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看见眼前场景,他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我——”
望了‘弟弟’一眼,先瞳艰难吞下一口腥血,呼出淡红的血气:“——的命自己决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绝不认输!”
唰。
刀尖刺下。
“不!”
哀求凄厉,龙仙凌飞扑而来,一把抓住刀锋!
先瞳愣住。
因为对方原本还在几十丈外才对,刚才银光一闪,却直接就出现在了两人之间。竟然是不可思议的空间转移的能力。
“疼吗?”
“唔唔——疼——”
“松手!”
“哦——”
从龙图的脖子边擦过的刀身并没有伤到他分毫,倒是龙仙凌两只手切开了,都是血,像个孩子一样发傻,龇牙咧齿。
挪开脚,先瞳往旁趔趄两步:“你……”
“正废物!”
飓风卷起,相繇的吼叫将鼓动的烟尘吹散,恢复如初的群蛇扭动乱舞,将先瞳三个罩在了阴影中。刚才的战斗惊天动地,但真正持续的时间反倒不长,眼看无论是先瞳还是龙图都仍然存活,本就打算坐收渔利的相繇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
蓬。
空中火光爆裂。将熔火吸收带劲的朱雀迎风暴涨,翼宽展开百丈长。几乎在第一时间,盘旋而下,挡在先瞳的上空。
“朱雀!”
“相繇,再纠缠不清,别怪我不留情面!”火鸟口吐人言,清脆冷然。
“装什么!”
相繇大怒,连着八条血蛇冲着朱雀咆哮:“滚——”
呼~
兀然从天压下一阵风,黑暗随后遮蔽了大地。
初初,只是带着微微腥味的轻风,慢慢地,风压增强,哗哗地,将还漂浮在空中的尘土、烟火、雾霾都压了下来。方圆几里,十几里,几十里……以至于张眼望去的地方,所有离地的东西都贴在了地面上,整片天空一下干干净净。
先瞳仰着头,整个人僵住。
事实上,无论是朱雀,还是半疯半癫的相繇,无论在附近的残存的异兽,还是活下来的黑衣怪物,在内圈里面的,或者战舰的那边的,再远一些,外圈那头的,更远点,森林里……所有的人,或者说,所有的生物,这时都动弹不得。
那是出自本能的恐惧。
如果是做梦,快醒……
假如,能够一觉醒来,今天发生的一切,甚至过往的一切,啵地,全部化为泡影,那,好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吧?
先瞳举目,有些恍惚。
天空上……大概说天外更贴切,探下一个蛇头。看起来并不太特别的土黄的三角蛇头,只是鼻尖和眉尖上分别长着尖角。眼珠就像是悬着的月亮,深黄色,中间裂开漆黑的一条缝,如同深邃的时空裂缝。静静地,它冷漠地审视着众生。
云散了,却不见天日。
突然,仿佛月亮的闭合,蛇目眨了一下。随后,没有丝毫花哨,只是简单地拖动着风云,蛇头看似缓慢地落了下来。
相繇猝然一震,手往上高举:“老——祖——”
咕。
根本避无可避,如巨蟒嗜蛙,蛇头只是张口,就将曾不可一世的血巨人咬住,凭它和血蛇蠕动,‘咕嘟’地——吞了!
这是先瞳听到过的史上最大的堪比打雷的吞噎声。
倏地,蛇瞳一偏。
先瞳只觉整个人就像是被冻结了,似是知觉尽失,连身上的伤痛、疲惫的霎时感觉不到。
难以言喻的震撼……哪怕只是一只眼,大概也有半座城那么大?那场景,几乎就等同于一头巨龙盯住了一粒蚊子一样。
哧。
鼻孔里喷了喷,刮起一股飓风。蛇头的视线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