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次长公主给她的那个楠木匣子找块布包了,蒋诗韵唤了小坠子拿着,又过去叫春兰和春桃。
窦成已能下地活动,让老苍头照应着也罢了。
春兰姐妹在院子里待得也闷了,听蒋诗韵说要出去买东西,一个个也欢呼雀跃起来。
窦成见了蒋诗韵甚是尴尬,出了那件丑事,他自觉对不住她们母女。
听说蒋诗韵要嫁人了,他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儿来,递给蒋诗韵,“大伯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给你留着玩吧。”
蒋诗韵打开来一看,却是一颗滴流圆的珠子,在日光下发出五彩斑斓的光,煞是好看。
她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珠子,不过见这珠子晶莹剔透的,必定是个稀罕玩意儿。窦成又没什么银钱,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能要。
她包好了珠子又递过去,“窦大伯,还是留着给春兰她们吧。”
窦成坚决不拿,推来推去的,蒋诗韵只好收下了。
她心里默默感慨着,这穷苦的邻居反而比嫡亲的大伯大伯母强,人啊,这事儿都怎么说呢?
戴上了面纱遮面,蒋诗韵带着小坠子和春兰姐妹来到了大门口,就被蒋府的门政给拦了下来。
蒋诗韵说要出门,门政也不敢深劝,只说要先禀明了太太。
他是深知道春桃这姑奶奶的功夫的,上次春桃一脚把门踢开,差点儿没有把他的鼻子撞扁。
如今,他可不敢惹火这小魔女了。只是陪着笑让人进去禀报钱氏。
蒋诗韵也不想为难人家下人,索性悠闲坐在门房里等着。
她就要成为安国侯府的少夫人了,谅钱氏不会拎不清的。
果然,片刻过后,门房那个小厮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讨好地冲蒋诗韵笑起来,“太太说了。姑娘只要说一声,随时都可以出门!”
不禁足了?不拿教她规矩说事了?
就知道钱氏是个势利眼!
冷哼一声,蒋诗韵带着春兰姐妹和小坠子扬长而去。
出了蒋府的门,走了两射之地。就是直奔闹市中心的大道。
蒋诗韵几个也不雇车,径自沿着路边走着,有说有笑的,冲淡了这几日蒋诗韵心头的阴霾。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闹市区。
一街两行都是店铺。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年关将近,街上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什么珠宝铺子首饰店、绸缎铺子成衣店、胭脂水粉铺子……,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春兰姐妹和小坠子唧唧喳喳地指着这个说着那个,好不开心!
蒋诗韵也四处看了看,寻找着当铺。
她今儿出来除了给春兰姐妹买些土仪,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逛了半日,蒋诗韵终于看到了几家当铺,带着她们进去。把楠木匣子里的两套头面拿出来,问了价格。
最终,她选中一家“高升号”的当了死当,把两套头面换了五百两银票。
春兰有些惋惜,“秀姑,好端端地干嘛要当掉?日后你在安国侯府,没有几套拿得出手的首饰,也会遭人耻笑的!”
蒋诗韵哪里会在乎这些?嫁给安国侯府她是迫不得已,将来若是宋徽善待她还好,若是不行。她会想法子离开。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怎么行?
包好了那五百两银票,蒋诗韵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只从楠木匣子里拿出两张小面额的银票,带着她们就出去了。
来到一家“醉红颜”的胭脂铺子里。蒋诗韵进去挑了几样,给春兰姐妹和小坠子一人一盒,喜得几人爱不释手。
只是细心的春兰发现,就连慧儿也有一盒,唯独秀姑没有给自己买。
她很是纳闷:秀姑眼看着就要做新嫁娘了,姑娘家谁不喜欢胭脂水粉。她怎么就不买呢?
她是个谨慎的,暗中留了心。
买完之后,蒋诗韵从小包裹里掏出一个白瓷小方盒来,递给了店伙计,“小哥看看这个东西……”
伙计好奇地接过,打开来,里头是有些发绿的膏状的东西,闻起来清香扑鼻,却不知道做什么用。
伙计不由问道,“姑娘,这是什么东西?”
一提起这盒天然花瓣做成的面膜,蒋诗韵就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可怜的古代女人啊,即使贵为公主郡主也没用过面膜这东西吧?
那就让她这个现代医学精英在古代女人堆里好好地赚上一把吧。
“面膜!”简短干脆地吐出两个字,蒋诗韵就闭了嘴。她虽然不懂生意经,但是深谙人的心理,越是好奇,人就是越想探究。
果不其然,伙计的两道浓眉狠狠地皱了一下,“面膜?吃的?”
蒋诗韵无语地挑了挑眉,怎么有个“面”字就和吃的串上了?难道就不能想到“面部”?
“您说对了。”虽说完全是鸡同鸭讲,但是蒋诗韵决定还是先恭维一把伙计,来个先扬后抑。
店伙计面色拉下来,“姑娘开什么玩笑?我又不吃这东西,姑娘给我做什么?”
“非也非也!”蒋诗韵撇腔撇调,把店伙计的好奇心给提到了最高档上,“此‘吃’非彼‘吃’!”她酸溜溜地吊着书呆子,听得店伙计一头雾水。
怎么一个“吃”还有这么多讲究?
正当他不耐烦之际,蒋诗韵飞快地说了下去,“这款面膜是吃在脸上而不是吃在嘴里的。”
一句话,大有拨云见日守得云看见月明的功效。
店伙计再愚钝也听明白了。
他不由乐了,“你这个姑娘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