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韵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绿豆大小的丸药递给小乞丐吞了,又问,“你叫什么?多大了?”
邢斌咽下那丸药,就觉得身上像是枯木逢春一样,慢慢地有了力量。
他挣扎了两下,终于翻身爬起来,有些羞赧地望一眼蒋诗韵,方期期艾艾道,“我叫邢斌,今年十六了……”
那语气活像个待审的犯人,听得蒋诗韵瞪圆了眼睛,“什么?你……都十六了?”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方才被她给踩在地下的小乞丐都十六了,比她还大一岁呢?
天,眼前这小乞丐,不,邢斌,比她个头高不了多少,竟然都比她大了。
她还以为方才捉到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罢了,不然,她也不会拿脚踩着他那处!
想想就觉得羞得要死!
蒋诗韵面色青红不定地变了几变,拿眼偷溜了贺林一眼,也不知道这厮方才听去了多少!
只是贺林这会子正仰头看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发觉她脸变红了。
清了清嗓子,蒋诗韵故作镇静地对邢斌道,“带路吧。”
邢斌抬头瞧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何,他忍不住就扯了扯嘴角。
方才这姑娘眸中的尴尬一闪而过,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没想到这么惊世骇俗这么胆大包天的一个小姑娘,也会害羞?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点头道,“姑娘跟我走吧。”迈步就走了开去。
虽然刚才这姑娘凶巴巴的,可他一点儿都不怕她,打心眼儿里还觉着她甚是可爱。
至于旁边这个长得人神共愤的妖孽,他就没这胆量看一眼了。
那家伙,像座大冰山一样,靠得近点儿,都能把人给冰死!
还没等他开溜两步,身后那个大冰山开口了。“等等……”
吓得邢斌一个激灵,硬生生地收住了要迈出去的步子。
“大……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邢斌狗腿地堆了满脸笑,就差没有跪地上给他磕头了。
蒋诗韵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不屑地撇撇嘴。
“来人,备马!”贺林并不搭理他,只是扬声吩咐。
不多时,就听到隐隐的马蹄声传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牵着几匹马高头大马过来。
贺林翻身上了自己那匹通身黑亮的坐骑。然后对着蒋诗韵伸出了手。
一边儿的邢斌呆呆地看着,心想这人难道就是这姑娘的表兄?
正呆头呆脑地瞪圆了眼睛看好戏的邢斌,冷不防后脑勺被人给砸了一个暴栗,一个大嗓门在他耳边嗡嗡地吼起来,“臭小子,还不上来,愣着干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耿三一把给甩到了马背上,随着一声鞭儿响,几匹马御风而去!
而蒋诗韵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事到如今,她和贺林都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可为何这厮还非要这样?这拿她当什么了?
她是个待嫁的姑娘,用不了几日就是别人的老婆了。如今要是和他共乘一骑,可算个什么呢?
低头看了一眼他朝她伸过来的手,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肉亭匀,虎口处有些薄茧,看上去秀气中不乏阳刚。
若是被这只大手给握住,会。很温暖吧?
蒋诗韵嘲讽地勾了勾唇,压下心内的悸动。他和她,很快就是陌路人了,自己这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并没有抓住他的手。她低了头只管装看不见,迈步往前走。
她的事不要他管,她更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难道你要走到天黑吗?”马蹄哒哒中,贺林端坐在坐骑黑风的身上,追上了蒋诗韵。
蒋诗韵脚步停住,目光往远处望了望。的确。如今已经是下午了,冬日天短,要是步行走到城外的山神庙,莫说,还真得半夜了。
况且,邢斌那小子早就不见踪影了,她上哪儿摸路去?
贺林,这是算好了是吗?
今儿她只能和他共乘一骑了吗?
呵呵,想得美!
姑娘我大不了不去了,他又能奈她何?
蒋诗韵唇角轻轻勾起,掉头转身往闹市区走去。
贺林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来?
他不禁苦笑着打马赶上,这丫头,脾气上来,倔得跟头驴似的,让他不得不想方设法地哄着她。
可更要命的是,他竟然非常乐意低声下气心甘情愿地哄着她。
谁让他中了她的毒了呢?
“邢斌的爷爷若不是病入膏肓,那小子也不会当街抢你的包裹,还是去看看吧?”贺林知道蒋诗韵刀子嘴豆腐心,不有循循善诱起来。
蒋诗韵正往前迈的脚步就顿住了,看在贺林眼里,猛地一喜。
自己的话管用了!
他正得意着,就见蒋诗韵缓缓回头,笑得奸诈异常,“你是公门中人,这样的事不该你管吗?”
她才不上他的当呢。哼哼,不就是想让她和他共乘一骑吗?偏不如他的意。
贺林苦笑了下,彻底没辙了。这丫头忒难缠,自己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也有办不成的事了?
正僵持着,前头忽然跑来几个人,正是春兰姐妹和小坠子她们,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的,面色通红。
一见蒋诗韵,个个都围了上来,春兰拉着蒋诗韵的手上下打量,“秀姑,你没事吧?”
蒋诗韵笑笑摇摇头,“没事儿,你看!”把手里的包裹扬了扬。
小坠子就跳着脚拍手高兴地喊起来,“小姐,你真厉害,一个人竟然把包裹给夺回来了。”
春桃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