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手术的病人,护理很重要。
虽然贺林有两个精诚的手下,但是他们都是厮杀的汉子,擦擦洗洗确实不上道。
蒋诗韵无法,只得每日里亲自给贺林擦洗喂饭,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反正她是个大夫,做这些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可羞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病了,在她眼里都是病人,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是器官。
而贺林,从一开始的不适应,也慢慢地喜欢上了被蒋诗韵伺候的感觉了。每日里,没有蒋诗韵的擦洗喂饭喂药,他简直就无法入睡。
一连过了几日,风平浪静。
蒋诗韵还纳闷:莫非刺杀的那群人放弃了?或者,他们以为贺林死了?
这些日子,贺林一直躺屋里养伤,蒋诗韵怕他伤口感染,精心照顾,夜里都是歇在他对面的美人榻上的。
为了此事,王氏没少跟她吵闹过。
可蒋诗韵不为所动,不管怎么说,贺林都曾经帮过她救过她的命,在她出嫁之前,还把家底都交给了她。
这份情义,她怎么能忘记,怎么会无动于衷?
如今他落难,身受重伤,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要了他的小命。事关重大,她怎么能不小心谨慎?
况且,她虽然也曾经恨过他,可一旦见他如此,满腔的恨意全都化为了柔情怜惜。
她的一颗心都倾倒在了他的身上,怎么还能放得了手?
这个家里,也就她懂医术。
王氏再怎么说,也无法动摇她把他治好的决心。
好不容易过了七日,贺林的伤势和身上的毒都平稳了,蒋诗韵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刚喂他吃过早膳,王氏就过来了,冷着一张脸拉了蒋诗韵的手就往外走。
贺林抬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他虽然位高权重。杀人如麻,但是对待心上人的母亲,他还真的摆不出那个款儿来。
“秀姑,你好歹也有点儿规矩礼仪!”王氏把蒋诗韵来到了门外。也不避讳贺林听没听见,劈头盖脸地就数落下来。
“这样成日里和一个大男人住在一块儿,你还要脸不要?”王氏气得面色通红,搬出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她的面色越发红润了。
“娘。他伤得很重,若是不精心照顾,他小命就保不住了。”蒋诗韵面对王氏的喋喋不休,平静地解释着。
“伤重有大夫有太医,他那般的人物,何必非要死乞白赖在咱们家不走?”王氏丝毫不退让,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娘,您就不能小点儿声?”蒋诗韵对上这个目光短浅的娘亲,当真没辙了。
“我干嘛要小点儿声,他听见就听见。你怕他我可不怕他!”王氏双手叉腰,瞪圆了一双杏花眼,冲屋里低声吼着。
“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现在伤重,得静养着,您这么一吼,还让他怎么歇息?”
蒋诗韵不满地撇着嘴,暗道她娘这话说得可真满,要是贺林不卖她的人情。王氏敢这么叉着腰说话?
王氏听了自然很是不满,女儿如今翅膀硬了,自己管不住她了。好不容易和安国侯府定了一门好亲,却被大伯嫂子钱氏给败坏了。把自己女儿给嫁过去。
这个哑巴亏她认了,谁让自己没本事,相公还厌恶她呢?
可女儿不能就此颓废了啊,要好好地瞪大了眼再挑门好亲才能扳回这个脸面来。
秀姑倒好,不仅不着急自己的亲事,竟然还和这么一个男人搅合在一起。这简直是……破罐子破摔了。
“秀姑,娘求求你,你别这样,就算是要嫁,也要正儿八经地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和他不清不白地就这么混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将来,就算人家娶了你,也不会拿你当个人看的。”
王氏这也算是肺腑之言了,只是她是个拎不清的人,该替女儿出头的时候,她没本事成了缩头乌龟,只知道哭哭啼啼。
不该她管的事儿,她偏要管着。
蒋诗韵有时候也很无奈,她知道,王氏的这份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这样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男女授受不清,她这样做,真是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不过她连家族都不靠了,何必在乎这些?
王氏的话,她只能应着,却坚持着自己的主意,“娘,他要是好好的,我绝对不和他住一块儿。要是你或者小坠子能照顾他,我也不过去。”
“我怎么就不能照顾他了?”王氏终于逮着女儿话里的漏洞了,立马接了过去,“不就是擦擦洗洗喂喂吗?这个我也会,以后就由我来吧?”
“娘,这虽然是简单的擦擦洗洗,可里头的学问也大着呢。”蒋诗韵小声道,“每过半个时辰要给他翻一次身,要给他按摩腿脚,要给他捶背……”
“什么?让我给他按摩捶背?”王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她压低了嗓子,也怕这话被贺林那个煞神给听了去。
“他再不是个玩意儿我也不能让他死在这儿。”蒋诗韵没有心思在和王氏多说,“反正,娘您要是把他赶出去,我们家也立刻有灭顶之灾!如今我们和他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靠着他,说不定还能活命!”
这话虽然危言耸听,可也很有可能发生。要是那些刺客知道贺林是她救活的,定不会放过她们一家的。
贺林就算是伤重,好歹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来杀他,他至少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王氏从未想过这么多,也不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