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媳妇不知。”虽然已为人妇,但小罗氏听婆婆提起这个话题还是脸红心跳,不敢正视婆婆。
“上次太医开的方子你照着喝了,怎么没有效用啊?”长兴侯夫人寻思了一会子,忽然道。
小罗氏不敢接话,只是垂头听着。
“前儿听人说,长公主的儿媳妇当时病得快死了,被一个小丫头给救过来了,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等过两日,打听了,咱们也过去看看!”
有病乱投医,既然太医的方子不见效,索性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吧。
正在家里养着的蒋诗韵,平白无故忽然打了个喷嚏。
翌日,天朗气清,晴空万里。春日的和风徐徐吹来,让人熏染欲醉。
蒋诗韵一早上起来,梳洗打扮了,过王氏屋子里来。春兰姐妹正和小坠子端了饭菜摆上来。
大前日,她在家门口被人给绑走,王氏吓得瘫在了炕上起不来。当时窦成本打算也带着两个女儿回老家的,可又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只得留下来照应门户。
知道王氏不想搭理他,他让两个女儿帮着伺候王氏,自己则想法子打探蒋诗韵的去向。
好在没过一日,贺林就让人送信来,说蒋诗韵安然无恙,正在他府上休养,他方放了心。
让女儿告诉了王氏一声,却被王氏兜头给骂了一顿。骂他是个癞皮狗,赖在这儿舍不得走,看中了她家秀姑的家财。
又骂贺林欺负弱小,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带到府里,不知安的什么心……
反正骂得谁都不敢出头,蒋诗韵不在家,众人只得小心伺候着王氏。
及至蒋诗韵回来,王氏方从炕上爬起来。
因贺林亲自送了蒋诗韵回来的,王氏听见了,跳脚就要到门外去找贺林。
好歹被春兰姐妹给拦下了。而贺林知道王氏不快,也就没敢跟进来。
一见了蒋诗韵,王氏又是好一顿数落,嫌她夜不归宿。好好的姑娘家,名声都给败坏了云云……
说到最后,蒋诗韵也受不了她的聒噪了,不由顶了她一句,“娘。要不是贺大人相救,这会子我就是死人了,您是觉得女儿从此回不来的好,还是在外头过一夜的好?”
噎得王氏张口结舌,又是一顿好气。
好不容易等王氏消停了,蒋诗韵才回自己屋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早上来王氏屋里,王氏躺炕上还没起来,饭菜已经摆好,香味四溢,王氏却哼哼着说气得吃不下。
蒋诗韵也不去劝。只拉着春兰姐妹和小坠子坐下,四个人围在桌边,吃吃笑笑的,也没人理会王氏。
吃到半截,王氏却忍不住,从炕上翻身坐起来了。
蒋诗韵是深知她娘的,自打被他爹踢了一脚,心思就有些阴郁,做什么事儿都好钻牛角尖。
其实事到如今,她也该想开了。什么人道貌岸然,什么人衣冠qín_shòu!
只是王氏说到底还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就算是搬出来,也始终在她的照拂下过日子。从未自己单独过过一天。
若真的有那一日,希望王氏能想得明白才好!
几个人见王氏下来吃饭,也不吭声,继续各吃各的。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饭后,蒋诗韵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同春兰姐妹一道说说笑笑的。
小坠子收拾碗筷。外头忽然有人拍门,老苍头开了门,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身量不高,黑瘦黑瘦的,说是贺府的管家。
蒋诗韵是见过贺林官府的那位管家的,肥肥胖胖的,是个中年人。怎么忽然又来个年轻的?
听老苍头说完,就让把人领进来。结果这人一进来,她的眼睛就亮了亮。
“邢斌……”她高兴地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这小子不是那个偷钱的小乞丐吗?当时为了追他,自己还不顾形象地追了两条大街,没想到竟然出息了,穿得人模狗样的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你怎么……成了贺府的管家了?”后来蒋诗韵是拜托过贺林安置这小子的,没成想现在倒是得以重用了。
“姑娘,先受我一拜!”邢斌笑眯眯地先对着她行了个大礼,方才细细地说了别后的事情。
原来那晚,蒋诗韵救了他的爷爷之后,把他们爷俩交给了贺林。
邢斌先还以为贺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能给他们祖孙什么安置?
结果没料到,那魔头竟然特听这姑娘的话,把他们爷俩带到了城外的庄子上,让他跟着庄头学着打理。
邢斌颇识得几个字,又肯用心学,结果没多久,就被贺林带回了京中,让他住进了那所私宅里。
昨儿夜里,又巴巴地把他叫过去,说让他做贺府的管家。
邢斌压根儿就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混得这般风生水起,心里高兴之余,也知道根儿上该谢谁。
要不是遇到蒋诗韵,他这辈子哪里能摊上这等好事儿?不仅爷爷得以颐养天年,自己将来也能混个好前程了。
这辈子,他怎能不尽心尽力替蒋诗韵卖命?
昨夜连夜,贺林就拟了一张单子,让他去库房里找东西,说是一早要送到蒋诗韵家。
他心里就有了数,看来自己是拜对了人,蒋姑娘这大腿得牢牢地抱着。
蒋诗韵听他说了半日,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奉贺林之命前来下聘的。
心里不由得又气又好笑。
这厮,连个三媒六聘的都没有,就敢来下聘了?
不过这厮一贯不按常理出牌,干出这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