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还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在蒋诗韵跟前显摆呢。
这个慧儿就是个狐狸精,先前跟着她女儿嫁过去,女儿的脸就出了事儿,新婚之夜惹来宋徽的厌烦。
好不容易等女儿的脸给治好了,可又被蒋诗韵害得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当日女儿和太子妃秘密出行,绑架了蒋诗韵,眼看着就要得手了,没想到贺林那煞神杀了进来。
太子妃死了,她的女儿也人事不知了。
贺林能那么快找到那个地方,这其中谁知道有没有慧儿的事情?
说不定她偷偷窥探到女儿的计划了呢。
而今,她要把自己一门的妹妹嫁给小叔子蒋德章,慧儿却又冒了出来。慧儿虽不过一个侍妾,可钱氏却是知道的,她那妹子面相不美,年纪又比慧儿大了几岁,凭姿色,她妹子是斗不过慧儿的。
到时候就算有个正室的位子,可慧儿也是个极大的威胁。
将来她要是能早先一步产下儿子,凭着蒋德章对那妖精的宠爱,她那妹子还有立足之地吗?
钱氏自打慧儿跟着蒋德章回来,她就哪儿看着都不顺眼了,暗中悄悄地让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慧儿就不会怀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药起了效用,反正慧儿的肚皮至今还没有什么动静。
这总算是让钱氏松了口气。
蒋德章是个糊涂人,这万一要是弄出个庶长子出来,她的脸往哪儿搁呀?
所以,她怎么看慧儿怎么觉得别扭,自然就不待见她了。
如今听见蒋诗韵如此说,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钱氏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只不过她到底是大家子出身,虽不过是个庶女,但这些阴暗的手段,她却很是娴熟。
看了看躲在蒋德章背后的慧儿,钱氏冷冷地笑了,那张容长脸儿越发阴沉。
“二弟,你这就不对了。大侄女如今什么身份,我们这些长辈出来接她,尚且怕对不住她,你怎么能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插进来?”
蒋府的下人可都站在甬道两侧,低垂着手,目不斜视。
躲在蒋德章背后的慧儿闻言脸色白了白,暗暗摇了摇唇。
“既是下人,就得有下人的规矩。慧儿见了自家主子不行礼不说,还躲你背后,这,成何体统啊?”
反正慧儿身份低,这是人尽皆知的。
钱氏就往这上头说,连蒋德章想护着慧儿都没有理由。
蒋德章嘴巴张了又合,却连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方才正是他一时嘴快提到了慧儿和蒋诗韵是主仆,如今奴婢不给主子行礼,当真不合规矩!
都到这个份儿上,慧儿若是再认不清形势,那就是个傻子了。
钱氏出口帮着蒋诗韵训斥她,蒋德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慧儿绝望了。
隐在袖子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小指上留了一寸长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的肉里,疼得她背上出了一层细汗。
她咬咬牙,终是装作怯生生的样子从蒋德章身后转出来,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对蒋德章道,“都是妾身不好,让二老爷为难了。二老爷这就给姑娘磕头,不让姑娘怪罪二老爷!”
一番话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毛病,可蒋诗韵却明显感觉到慧儿心中的不甘。
她斜了眼钱氏,冷笑道,“大伯母,您听听这话给评评理,一个下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置喙我们父女的感情?我什么时候让我爹为难了?为了一个奴婢,值吗?至于吗?”
掷地有声的话,像是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向了慧儿的心窝。
原来在蒋诗韵心里,她就是这么卑微可怜,连这么点儿心机也没有机会耍?
不过是个乡下土包子,也不知道那贺林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中了她?
她要还是官员千金,怎能给这么个乡下土包子磕头请罪?
怪只怪,她爹没本事,让人家给抓了,她也跟着颠沛流离,过着人下人的日子。
“姑娘,是奴婢想见姑娘,这才央求二老爷把我带出来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求姑娘不要怪罪二老爷!”
慧儿煞白着脸一气儿说完,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蒋诗韵跟前,不停地磕头。
青砖地面又凉又硬,慧儿的额头很快就渗出了血迹。
王氏先前看着女儿针对慧儿,把慧儿挤兑得眼泪汪汪的,心里还挺解气的。
后来见蒋德章想护着慧儿,她又气得要死。
虽然已经和蒋德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那个日思夜想了多少天的人,却对另一个比她美貌年轻的女人如此呵护备至,她心里的酸楚绝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
她恨不得上前撕烂了慧儿那张妖娆美丽的脸,恨不得把蒋德章拉到自己跟前,恨不得大声告诉他,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休书都拿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有蒋德章?
及至慧儿跪在地上给蒋诗韵磕头,她心里的那股郁气还是没消。
可看到慧儿额头上渗出了血迹,王氏的心里动摇了。
虽然恨慧儿,可也没想过会让她如此屈辱。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王氏早就明白了一件事儿,厌弃她也好,宠爱慧儿也罢,这都是蒋德章一人的事情。
蒋德章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仗着是主子的身份,就算是把慧儿打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难道蒋德章就会喜欢自己了吗?难道他就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吗?
只不过王氏不想去承认自己不被自己夫君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