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韵“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吼一声,“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我家门前闹事儿?春兰春桃,跟我走一趟!”
门口有贺林的人守着,寻常人都不敢在门口寻事,带上春兰姐妹足够了。
三个姑娘浩浩荡荡地冲向大门口,呼啦一声就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蒋诗韵一下子愣住了。
门外,齐齐整整地站着一队骑马的锦衣卫,个个都身着艳丽的飞鱼服,身披黑色绣金边的披风,英姿飒爽,挺拔如松。
前头一人,身穿一身大红的长袍,一条墨玉腰带紧紧地束着他那劲瘦的腰身,黑色二楞翅的官帽上一颗碧莹莹的宝石,越发衬出他面如敷粉,唇若施脂。
蒋诗韵扶着门框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眼前这个世无其二的男人此刻正笑吟吟地望向她,一向高冷的面孔上就像是寒冰乍裂,温暖的笑如同春日的骄阳,霎时拂过她的周身,好似柔和的春风一样。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啊?
蒋诗韵默默地想着,身后的春兰和春桃已经激动地捂着嘴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天哪,大人竟然……竟然……”
至于竟然做什么,两个人来来回回絮叨了好几遍也没能说出来。
而被美男给迷得神魂颠倒的蒋诗韵,这会子脑子也有些木木的了,听见春兰和春桃咋咋呼呼的,她不由盯着贺林多看了阵子。
这人平素不穿官袍的时候,都是一身雪白的长袍,为何今日套了这么一件大红的?
而且胸前还簪着一朵大红花,弄得像个新郎官似的。
等等,不对,他新郎官,那谁是新娘子?
潜意识里,蒋诗韵被自己这一想法给吓了一跳。
贺林要成亲了吗?和谁成亲?她清楚地记得圣旨赐婚的是她和他成亲的。
脑子似乎有些清明了,但面前那男人忽然冲着她又是一笑,刹那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所有的人似乎都消失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他和她。
“怎么,还没看够?”那男人忽然欺上前来,痞痞一笑,贴近了她的耳根,带着浓烈的男人气息喷着气,“现在没看够留着晚上好好看可好?”
“看……看谁?”蒋诗韵下意识就喊出来,全然忘了身后的春兰姐妹和面前的一众锦衣卫美男们。
耿三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了,没想到一向精明干练的蒋姑娘也有这般迷糊的时候。
前儿她给自家老大提出“日头打西边出来才能娶她”的难题,害得自家老大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才憋出来,昨儿又熬了个通宵,把一应事物准备齐全。
一大早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蒋姑娘木呆呆的样子,耿三只觉得心花怒放,为大人两日两夜不眠不休的心疼也消散不见了。
被蒋诗韵的话有些吓到的贺林,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来得太过突然,自己的心上人还完全没有适应过来呢。
听见身后有轻微的窃笑声,贺林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立时,身后归于寂静。
贺林这才软声细语地和蒋诗韵说明一切,“你出的那个难题,我昨儿已经破解了,今儿,是来迎娶你的。”
这话说完,他就紧紧地盯着蒋诗韵的眸子。
蒋诗韵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惊,天,他破解出来了?只一天?
这人是人还是神?
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怎么一天就破解了?
日头打西边出来,要怎么出来?
还有,他说来迎娶她?这……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贺林见她久久不语,还以为她答应了呢。
当即大喜,朝身后就拍了拍手,顿时,有两个锦衣卫抬着两个硕大的樟木箱子上前。
贺林指着箱子高兴地对蒋诗韵道,“知道你什么都没有预备,我都带来了。喜服是请京中最好的锦绣坊定做的,怕不合适还得来回折腾,让她们一块儿给定做了两套,你来试试,看看哪套合适?”
蒋诗韵顺着他的手低头去看那打开的箱子,里面叠淂整整齐齐的两套大红喜服。
一套是大红缎子绣蝶恋花的,一套是凤穿牡丹的,两套手工都很精致,那绣出来的蝴蝶和凤凰栩栩如生,就像活了一样。
这锦绣坊她也听说过,听说专供城中大户人家定做,料子都是最时新最好的,寻常一套少说也得一百多两银子。
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以能有一套锦绣坊的衣裳为荣,只有那些及笄之后的姑娘出门给人相看时,才舍得穿这么好的衣裳。
更遑论嫁衣了。
这么好的绸缎,这么多的丝线,那镶边的都是金线,何止一百两,怕是四五百两也有的。
贺林到底有多少银子,就这么舍财,一做就是两套?
这样精致细腻的绣工,十天半月怕是完不成的,这厮,什么时候就让人家给定做了?
她不知道为何,此时心中满满都充斥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这个男人,不管冷酷也好,嗜杀也罢,可对她,那是掏心窝子的好。就冲这一点,即使被世人诟病厌弃,她也要和他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那……就抬屋里去吧。”蒋诗韵有些结巴,却并没有忘了自己的那个难题。
“你是怎么让日头从西边出来的?”
贺林望着眼前这个明明一脸迷糊却偏忘不了这个难题的小女人,笑不可遏,“你先进屋梳洗妆扮,全福人我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