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穿戴整齐,就急匆匆地吩咐惠香,“快去告诉大小姐和二小姐,让她们好好地妆扮了,到花厅里去。”
两个女儿的亲事她都拜托给她嫂子了,她心里甚是属意长兴侯府的嫡次子,不管是大女儿还是二女儿,哪一个嫁过去都好。
今儿兵部侍郎夫人也没说给哪个女儿提亲,她干脆把两个女儿都叫上,趁便儿也好让人家侍郎夫人心中有数,说不定,两个女儿的亲事一并解决了。
钱氏吩咐完,一脸喜色脚不点地地就来到了前头的花厅里,侍郎夫人正坐那儿喝着茶。
一见侍郎夫人,钱氏就堆了一脸的笑容,上前握着侍郎夫人的手就不松了,“一大早上就劳驾夫人过来,我真是过意不去。”
侍郎夫人则含笑谦虚了几句,“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别人盼都盼不来呢。”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钱氏又连忙吩咐丫头上点心,“夫人一大早就过来,定是连早饭都没吃吧?这是家里厨子才做的,夫人先垫补垫补!”
侍郎夫人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拈了一块绿豆糕吃了,喝了口茶,这才端正了身子笑道,“见过急的,还没见过这么急的。人家昨儿晚上就跑到我们家找我们老爷,非要一大早就过来提亲呢。”
这话钱氏听得入耳,乐得心花怒放,若不是还顾及着那份矜持,差点儿就要坐不住了。
没想到长兴侯府这么中意她家女儿,竟然连夜催着兵部侍郎夫人过来提亲。
将来不管是哪个女儿嫁过去,都不会吃亏!
她连忙殷勤地亲自给侍郎夫人茶盏里续了水,拿捏着笑道,“没想到那孩子这么实心,夜里还去麻烦夫人您。现如今的年轻人,可不像我们那会儿了,胆子都大得很!”
“那是,我也觉得好笑。这不,我们家老爷被催得受不了,一大早就让我过来了。”
侍郎夫人一张圆润白皙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看样子心里着实愉悦。
“既然人家那么心急,我这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咱们还是说道说道男方的人品吧?”侍郎夫人笑看着钱氏,开口商议着。
钱氏连忙点头,“夫人您尽管说,我听着呢。”
虽然早就知道了长兴侯府嫡次子的人品身份,但是这也是说亲的题中应有之意。
总不能告诉侍郎夫人我都打听过了,你就不用说了吧?
这点儿礼数,出身名门的钱氏怎么会不懂?
她耐着性子听侍郎夫人娓娓道来,“……人我见过,真是个好孩子。堂堂锦衣卫正五品的镇抚,年方二十,长相俊朗,家境富裕,上无父母,下午兄弟姐妹,贵府的小姐嫁过去,就能独当一面,不用给公婆立规矩了。”
说完,侍郎夫人端起茶盏来喝了几口,笑眯眯地望着钱氏,等她答话。
钱氏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越听越糊涂。
怎么这人上无父母下午兄弟姐妹呢?
长兴侯府嫡子庶子那么多,兄弟姐妹少说也得十来个。况且长兴侯和夫人都健在,这侍郎夫人是睁着眼说瞎话呢?
也没听说长兴侯嫡次子有什么官职啊,莫非是近日才进的锦衣卫?
难道这又是另一家?莫非她娘家嫂子一并把两个女儿的亲事都说妥当了?
虽然存着疑问,可钱氏照样很高兴,管他是哪家呢?只要把两个女儿的亲事都定了就行。
想必,钱氏小心翼翼开口求证,“夫人,不知这人求取的是我家哪个姑娘?”
不管老大还是老二,只要合适就行。
对方没有父母兄弟,这样也好。正如侍郎夫人所说,就不用给公婆立规矩了。
在她心里,大女儿蒋诗静性子稳重些,也颇有心计,她是当作宗妇培养的。
那长兴侯府的世子夫人听说身子骨儿不好,到如今还没有产下男婴。若是大女儿嫁过去,到时候极有可能掌家做主了。
至于二女儿蒋诗语,性子有些骄纵,若是嫁给那些世家勋贵之家,怕到时候会受气。
如今这人就甚好,更难得的是人家还是正五品的镇抚。这要是嫁过去,可不就是自己掌家了?
到时候自己再提点着点儿,二女儿肚皮再争气,这姑爷还不得对她低眉顺眼的啊?
这么年轻就混到了正五品,锦衣卫那地儿又富得流油,比起他们这样的京官,也不知道强多少倍。到时候,女儿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钱氏越琢磨越觉得这门亲妙得很,自己两个女儿嫁得好,她面儿上也有光,连带着丈夫和儿子都受益良多。
对面侍郎夫人眼见着钱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心里也是暗暗惊讶,这个做伯母的倒是好雅量,倒真的是为侄女着想!
正想着,花厅的珠帘就被丫头挑开,走进来两个身量一般高矮的姑娘来,俱都插金戴银,妆扮地花团锦簇的。
两个姑娘见了侍郎夫人,粉面上都带了几分娇羞,齐齐行过礼问过好,方才在钱氏下首坐了。
侍郎夫人打量了几眼,慢慢地笑了,“不知道哪位是侄小姐?”
钱氏正想得高兴,冷不防侍郎夫人问她这个,不由诧异:这侍郎夫人好端端地扯到那贱蹄子身上做什么?
面色一僵,声音里就带了一丝冰冷,“我们家这位侄小姐架子可是大得很,昨儿半夜才从外头回来,这会子怕是正睡着呢。”
反正一提蒋诗韵,钱氏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在外人面前使劲儿地败坏蒋诗韵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