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谢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齐齐出声惊呼。
谢家大嫂陆瑞兰见盈袖脸都红得能滴出血了,忙又转圜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她话锋一转,“这良辰吉日恐怕不好选。今年最好的一个日子就是十月初八。如果再择良辰吉日,说不定就要到明年了。”
“不会吧?”谢东篱拿起他刚才在翻的一本书,“看看这个黄历,十月三十,宜嫁娶、纳采、订盟、祭祀、祈福、求嗣、斋醮、开光、安香、出火、造庙、移徙、出行、入宅、造庙、起基、竖柱、上梁、安床、纳婿,忌开市、破土、掘井、合寿木,这才是今年最好的成亲的良辰吉日。”
“啊?”陆瑞兰很是惊讶,忙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像是真的啊?我怎么没听普济寺的高僧说过?”
“普济寺的高僧也就一般,看阴阳风水还行,挑良辰吉日就不行了。”谢东篱大言不惭说道,“这本古历书是从我们在西北的祖地那里寻来的,普济寺的高僧保证没有看过。”
一听是从他们在北齐国以前的祖地老家那里寻来的,谢家大爷和二爷忙道:“那没错了,这个历书肯定比咱们现在用的所有历书都好。你不知道,早年大周的历书,那才叫准啊,后来一场战乱,好多东西都没了。”
陆瑞兰和宁舒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盈袖道:“那好,十月三十,也就两天功夫了。我们现在回去准备,等三十那天迎娶你过门!”
盈袖心里暖烘烘地,既感激,又高兴。
大婚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才有的仪式,特别是原配初婚,那个礼仪繁杂的程度不是二婚娶填房能比的。
盈袖虽然是为了娘亲和小磊宁愿放弃自己最重要的大婚,但是事过境迁。她心底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只不过这遗憾跟她真正看重的东西相比微不足道,因此她坦然接受了这份遗憾,更没有纠结。
没想到谢东篱居然连她这点微妙的心情都顾及到了……
谢家人走了之后,盈袖看着谢东篱。感慨说道:“幸亏今年还有一个好日子,我真要感谢编写这古历书的人。”
谢东篱笑了笑,将那历书扔到一旁,一撂衣袍坐了下来,自得说道:“那你得感谢你夫君我。”
“为何?”盈袖一愣。
“因为这历书是我刚编的。”谢东篱低头拿茶盖拨了拨茶碗沿子。“一夜没睡,才写了这本历书。”
盈袖:“!!!”
……
吃了午饭,谢东篱送盈袖去她娘亲养病的庄子,还带着小喵。
“碰巧”沈咏洁和小磊的病都好了,正要回城里的忠贞国夫人府。
“娘,小磊,你们没事了?”盈袖高兴地拉着他们的手,转头看看娘,再看看小磊,笑得合不拢嘴。
“没事了。早就好了。”沈咏洁笑着对她眨眨眼。
谢东篱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沈夫人,上次大婚的时候因我突然病倒,未能拜堂,我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这一次,家里人特意挑了十月三十日,准备妥当,让我跟袖袖把拜堂礼继续行下去。”
“啊?真的?!”沈咏洁喜出望外。
她最遗憾,就是没有能参加盈袖的大婚。
当然她也知道,这怪不了谢家,完全是他们家出了事。殃及谢家而已。
盈袖当然知道谢东篱并不是那么无辜,至少那幕后之人是冲着他来的,不过她不打算在娘亲面前多说这件事。
男人在妻子和母亲之间要善于和稀泥,不能在两者之间互相传话。
女子也一样。在丈夫和娘亲之间,也要善于隐恶扬善。
人际关系是不能太较真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谢东篱郑重点头:“这种事怎么能说笑?我家人已经回去准备了,请帖今天就会发出,明后天准备,三十那天早上我亲来迎娶。——这几天。袖袖就拜托沈夫人照应了。”
“没问题!没问题!”沈咏洁高兴得合不拢嘴,她可算是能真正嫁女儿了!
小磊听说姐姐还能跟他们回去住几天,又看见小喵回来了,也很兴奋,跟着小喵在院子里跑圈,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等沈咏洁和小磊收拾好东西,谢东篱亲自送他们回京城的府邸。
以前盈袖不知道谢东篱就是师父的时候,老是觉得他文弱,手无缚鸡之力,总想挡在他前面保护他。
如今知道谢东篱就是师父,那本事妥妥地打遍东元国无敌手,有他护送,纵然一个护卫都没有,盈袖都十分安心。
当然,他们也不是一个护卫都没有,沈咏洁收服的那八个死士如今跟着他们,成了忠贞国夫人府侍从的正式编制。
换句话说,这八个人是从暗到明,有了正式编制的侍卫身份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家人不用再躲在黑暗中,不会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了。
但是因他们本人以前也是在京城活动,暂时还不能公开出来露面,因此沈咏洁已经打算送他们去北齐国,照顾她在北齐的生意。
当年她在司徒家当家做主的时候,在沈大丞相和元宏帝的暗中支持下,将铺子开遍了北齐、东元和南郑三国。
这些铺子既做生意,也是他们的联络据点。
只可惜十年前她突然消失,这些铺子就回到了元健仁手里,成了完全做生意的铺子,别的功能都不再启用了。
如今她回来了,儿子也恢复了皇嗣的身份,她可是要好好再把这些铺子经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