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一个女子鱼雁传书?”盈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飞速扇动,“六弟妹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说着她拉拉王氏的衣袖,晓得:“我是不信的,六弟妹一定知道是谁,是吧?”
王氏是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她还是在去堂伯父家做客的时候听王锦奕的丫鬟说过一次,但那丫鬟就说走嘴一次……
“五嫂,我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王氏半叹息,半神秘说道,“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五嫂,我堂兄对这个女子真的很在乎。”
“何以见得?”盈袖更加感兴趣了,心里砰砰直跳,特别想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不瞒您说,两人鱼雁传书这件事,除了我堂兄本人,王家里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王氏陷入回忆之中,“几个月前,我回娘家,偶尔听见我堂兄的大丫鬟在跟另一个小厮说笑,问他有没有信来,说二公子去了一趟南郑国,回来越发想念,晚上做梦都唤出名字了,真是日里夜里都想。”
盈袖默默算了算,应该就是王锦奕去了一趟南郑国回来之后。
王锦奕去南郑国遇到阿细,有了一段露水情缘,回来就憋不住了?
盈袖笑了笑,问道:“然后呢?”
“我当时正在竹林后面歇脚,眼看一只大丽蝶从我面前飞过,我听见那丫鬟和小厮的声音都很耳熟,是我堂兄身边的人,正要出去跟他们说话……”王氏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结果我还没有站起来,就听见我堂兄厉喝一声‘胡说八道’!”
盈袖给王氏递了杯茶。嘱咐她:“慢慢说……”
王氏接过茶,捧在手里,眼望着门口的方向,“我们家是旁支,我又素来胆小,因此不敢出去,就听那大丫鬟和小厮不断磕头求饶。我堂兄说。我最恨别人背后嚼舌根,姑娘家好好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人坏了!”
“呵。还挺护犊子……”盈袖轻笑出声,掩袖问道:“你堂兄没有发现你吧?”
王氏苦笑着摇头:“都这么说了,我哪里敢出去?当然是躲着不肯出声了。后来他们三人就走了,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结果过了一阵子,我再回娘家。就听说我堂兄的小厮和他的大丫鬟合谋,偷了他的东西私奔了。”
“私奔?!”盈袖眯了眯眼,手中紧了紧,“这么巧?就是你听见说话的那两人?”
“正是。我是认得他们的。以前跟他们还挺熟悉。”王氏这时才觉得自己太多话了。
这件事,王锦奕明明是不惜打杀两条人命也要瞒住的,自己却为了讨好五哥五嫂。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王氏脸都白了,心有余悸求盈袖:“五嫂。您知道了吧?这件事是我堂兄的逆鳞,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对那女子不利,一丁点都不行。我跟您说了,您藏在心里就好,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万一传出去,我很怕我堂兄会查到我头上。”
盈袖忙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拉住她的手道:“六弟妹,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就是五爷我也不会说。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仅此而已。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王氏连连点头,“多谢五嫂体谅。”
盈袖伸手捋捋头发,又笑道:“其实,你不必那样怕他。虽然你是王家女,但是你如今已经是谢家妇。你堂兄的手若是敢伸到我们谢家,我保证剁下来给你下酒。”
王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谢东兴才从暖阁里出来,对盈袖告辞:“五嫂,跟五哥谈好差事了。今儿叨扰了,以后我十日一次,往别庄去看五哥。中间若是有急事,会多去几次。”
盈袖笑道:“我是妇道人家,这些朝堂的事不用说与我听。你跟我们五爷谈妥就行,我们五爷养病期间,一切就靠你了。”
谢东兴颔首微笑:“五嫂客气。”
谢东兴带了王氏离开谢家大房的宅邸,回他们自己家去了。
盈袖回到暖阁,坐在谢东篱身边默默沉吟。
看来,王锦奕对那人的心思,比她先前以为的还要深。
也不知那人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引得众多男子竞折腰……
“在想什么?”谢东篱抬头看了看盈袖,放下手里的书本,“是在担心六弟代行副相之职的事情?”
盈袖偏头笑道:“是啊,我看他之前挺自信的,说初一十五才来跟你禀报。可是他不过是代行副相之职,轮不到他做主吧?”
谢东篱呵呵轻笑,伸手抓住盈袖的手,道:“是轮不到,但是就让他做做主也是好的。毕竟我们再过一阵子就离开京城外出了,总不能还让他每天都来吧?”
盈袖手中一凉,低头看见谢东篱已经戴上那特制手套,所以可以拉她的手。
她反手握紧谢东篱冰冷的手套,低低地道:“你说得对,我是想左了。——你的病,见到盛家后人,一定能治好吧?”
谢东篱点点头,“一定能治好。”
“你这么有信心?”盈袖嫣然一笑,心里也是欢喜的,但忍不住跟他抬杠。
“这病虽然来得蹊跷,但并不是不治之症,我为什么没有信心?”谢东篱挑了挑眉,“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
盈袖凝视着他满是红疹的脸,若有所思地道:“……其实,只要能让你不要发高热就好。若是只出红疹,甚至这些红疹不褪,我都不在乎的。”
看得时间长了,就顺眼了。
谢东篱将她的手反手扣在掌下,眸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