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能取出来吗?”谢东篱不是很懂盛家这些太过超前的医术,他只知道,皇后齐雪筠目前还不能死。她一死,保不准北齐还要派什么别的人过来。
而且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不要给东元国再添变数了。
就皇后齐雪筠,袖袖他们还是能拿捏的。
毕竟斗了这么久,他们对皇后齐雪筠的路数更熟悉一些。
而且皇后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兴风作浪都来不及了,除了天天躲在宫里,她不可能再生什么妖蛾子。
盛青蒿也不懂谢东篱在想些什么,他是从纯粹从一个医者的角度看问题。
谢东篱的问题,是在挑战他作为医者的本事和能力。
盛青蒿翻了个白眼,“放进去不容易,但是取出来再容易不过了。当然……”盛青蒿突然笑得有些猥琐。
“你笑什么?”谢东篱横了他一眼,虽然神情淡然,但是目光中的警告意味是明明白白的。
“我在想,那个弃徒,到底是用什么东西给皇后齐雪筠整的脸。”盛青蒿想了想,又笑了起来。
谢东篱皱了皱眉头,“管它什么东西,反正只要能还原她原来的容貌就行了。”
这样,也算是给他娘亲变相报仇吧。
当初冒充她的人,不就凭了那一张脸吗?
他也奇怪呢,这个世上怎么有这样既不是同胞姐妹,但是又生得如此相像的人!
盛青蒿背起药箱,“走,我也待不了几天,能积德就积德吧。”
谢东篱无语转身,带着他来到灵堂旁边的院子。
皇后齐雪筠被盈袖带着人看守在厢房的位置。
总管大太监来到元宏帝身边耳语:“陛下,谢副相带了盛家后人来了,说是要看一看皇后娘娘……”
元宏帝点了点头,对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皇太孙元应佳道:“佳儿。盛公子来,要看一看你的皇祖母。”
皇太孙元应佳忙拱手道:“那孙儿就先去皇祖母那边了。”
元宏帝扶着总管大太监的手站起来,“一起去吧。”
于是灵堂里呼啦啦的一群人又跟着去了旁边院子。
幸亏亲王府建制高,地方宽敞。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百八十人还是能容得下的。
盛青蒿背着药箱站在厢房门口的回廊上,对元宏帝点了点头,“请问陛下召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虽然是谢东篱带他过来的。但是名义上还是皇帝请他来的。
毕竟要给皇后治病,皇帝不开口没人敢动手的。
元宏帝身子好像越来越差,一说话就喘,脸上直冒虚汗,他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有劳盛公子。”说着,转头对站在门口的皇太孙元应佳道:“你把你皇祖母的事,对盛公子说一遍吧。”
说话间,盈袖已经使人送了太师椅过来,先请元宏帝在回廊上坐下来。
亲王府的下人又陆陆续续搬来数百张扶手官椅。放在院子里,请那些跟来的官员坐下。
还有跟来看热闹的女眷,就被盈袖请到堂屋里坐下,门口只用一扇半透明鲛绡纱的屏风挡住了院中男宾的视线。
皇太孙元应佳见这么多人看着,料想盈袖和谢东篱他们也不敢捣鬼,再说他会要求亲自跟进去,免得那盛公子被谢东篱收买,故意在皇祖母脸上动手脚。
他心中一定,就对盛青蒿娓娓而谈,末了道:“以孤看。皇祖母应该是早上起身的时候下人服侍不当,撞坏了脸,所以才杖毙了那两个宫人。——盛公子仁心仁术,国手神医。一定会不负皇祖父的期望,为皇祖母治好脸的吧?”
盛青蒿背着药箱四处打量,一边道:“我还没见过令祖母,不敢说大话。能不能治,还是见了人再说话吧。”
“啊?你不是盛家后人?还有你治不了的病?!”太孙妃唐海嘉故作惊讶地说道,果然就收到皇太孙元应佳赞许的微笑。
今儿她冒冒失失。可是把皇太孙得罪狠了,因此一直想着要转圜一下。
盛青蒿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这个女子问出的话,不仅蠢笨,而且无知,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果然已经有人接了话茬,道:“太孙妃殿下,医者必须要‘望闻问切’四者皆具才能治病。盛公子这样说,才是真正的医者之心。太孙妃殿下是对医术有什么误解吗?还是以为盛家医术跟巫术一样,不用见人面就能要人命了?”
盈袖看向说话的这人,好像是太医院的太医,她挑了挑眉,道:“巫术能杀人不见影,医术可没有那么厉害。况且医术是要救人,当然不能跟巫术同日而语。”说着,她转身看向盛青蒿:“盛公子,请跟我进去。”
盛青蒿微微颔首,往旁边退了一步。
谢东篱走到盈袖身边,对脸色很不好看的皇太孙元应佳躬身道:“皇太孙殿下,您先请吧。”
元应佳意外地看了谢东篱一眼。
没想到谢东篱居然主动邀请他进去看盛青蒿诊病。
盈袖心里一动,对太孙妃唐海嘉也道:“太孙妃殿下也请。”
唐海嘉本来被太医说得灰头土脸,还以为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此时听盈袖邀请她进去,当然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太孙元应佳也是希望自己的人进去得越多越好,因此对自己身边的几个太监也使了个眼色,道:“都进来吧。”
盈袖和谢东篱一点都没有为难,反而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