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青用手虚握在嘴边,咳嗽了几声,转头对王锦奕笑道:“沈大儒雅王二狂,果然是没有说错。王二公子果然是狂放傲然,不同旁人啊!这满院的美婢,恐怕东元国的美人都在这儿了!”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美婢忙上前扶住慕容长青的胳膊,娇声呖呖:“慕容公子可是着凉了?不如我们进去啊?”
慕容长青随意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道:“前些日子病一直没好,昨天又上阵杀敌,病情加重了。太医说可能是肺痨。——你不介意吧?”
那美婢忙不迭地将慕容长青的胳膊扔开,强笑着道:“肺……肺痨?慕容公子真会说笑,好端端地,怎么会得肺痨呢?”
慕容长青转身弯腰背对着他们,又惊天动地地咳嗽一阵子,拿出白帕子擦了擦嘴,才回过身对眼神闪烁地王锦奕伸出手,“锦奕,咱们进去吧。”
王锦奕却没有如同刚才一样亲热,而是不动声色旋身站到一旁,让出道来,彬彬有礼地道:“慕容公子请。”转头就对着刚才搀扶慕容长青的美婢沉下脸道:“别给脸不要脸,还不去伺候慕容公子?!”
那美婢委屈得都快哭了。
长兴侯府是高贵,但是谁愿意去伺候一个痨病鬼啊!
但是王锦奕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可她们这些婢女知道得最清楚,这公子就是个脸酸心硬,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因此她不敢违拗王锦奕的意思,还是哆哆嗦嗦跟了上去,走在慕容长青身边,不过很有技巧地跟他隔开,一点都没有碰到他。
来到亭子里面,慕容长青对已经坐在里面的副将们点了点头,背着手,沉声喝道:“没有主将命令。你们居然敢擅离职守?!——滚回去!传我的命令,每人打三十大板!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暂且记下,等北齐贼子退兵之后再行处罚!”
慕容府治军严谨。他们所辖的中军是东元国战力最强的军队。
一个副将站起来,看了看慕容长青身后的王锦奕,悄然道:“中郎将,是王公子说您让我们来的,我们才过来等您。”
这是王锦奕假传命令了。
慕容长青不悦地看向王锦奕。正色道:“锦奕,你没有从过军,不知道军纪最严。你这样假传我的命令,按律在战时可以当堂打死,家人连坐。”
王锦奕“啊”了一声,呵呵道:“不会吧?长青,这你也跟我较真?我不过是想让你高兴开心而已。”说着他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走吧。我跟长青好好喝酒叙旧。”
这些副将并不听王锦奕的话,他们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心里恨他恨不得打死他,但是并没有人动弹,都看着慕容长青怎么说。
“还不快滚?!去找将军,就说我今儿不回去了,让她派人看着京城四门,不要让敌人钻空子!”慕容长青踹了离他最近的副将一脚。
慕容长青一声令下,这些副将们立刻齐声应是,声震屋宇,将这些婢女吓得几乎捂住耳朵。
这些副将是慕容长青的亲卫,因此他们没有跟着慕容辰去北面兴州戍边。
那里跟北齐五万大军对峙。虽然没有如同京城这里开打,但也把慕容辰缠得脱不开手,无法挥师南下,解京城之围。
慕容长青现在明白了北齐人的全盘打算。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副将们小跑着离开了王家大宅,往临时行辕寻找盈袖认罚。
这边王锦奕看着瞬间就空荡荡的亭子,苦笑着坐下来,对慕容长青道:“来,长青,坐下。咱们喝酒!”
慕容长青又咳嗽几声,才在长条矮足夔纹酒案后盘腿坐下来,将酒杯拿过来,沉声道:“斟酒。”
一个身穿淡桃粉地软绸紧身罗裙,挽着月白地晕染鲛绡纱披帛的女子袅袅娜娜捧着一壶酒,从台阶下拾级而上。
乌鸦鸦的秀发盘着牡丹髻,插着好几支步摇,弯弯的柳眉如远山,秀丽的眸子总是含情脉脉,挺秀的鼻梁,小巧的樱桃唇,两颊如新月,进来的时候恰如其分地低了低头,正好露出雪白细腻如白天鹅般的颈项。
就这一低头的温柔,恰似白莲花不胜娇羞。
“这就是小桃红。来,给慕容公子满上!”王锦奕笑眯眯地指着慕容长青那边的酒案说道。
慕容长青看了那小桃红一眼,笑道:“这女子看上去活像一个人。”
“哦?像谁?”王锦奕故作惊讶地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你没有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才对小桃红珍藏密敛的。”慕容长青又咳嗽两声,脸颊上甚至露出两片潮红。
小桃红心里一动,妙目往王锦奕那边飞了一眼,转头给慕容长青细细满上,细声细气地道:“那奴家是不是也像公子心坎上的人呢?”
“呵呵,就凭你,也配?”慕容长青的话如同响亮的一巴掌,打得小桃红脸色都变了几变。
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不留情面的说过她的不是。
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和本钱,没有男人能够忽视。
小桃红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温柔的笑容,拎起酒壶,给王锦奕也满上,对他使眼色:“王公子,您不是身子不爽吗?要不您去歇着,慕容公子这里有奴家招呼就行了。”
按照他们先前商议好的,就是小桃红一个人陪慕容长青,务必要让他起不来床。
而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