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嫣紧咬牙关从地上站起,来到阎瀚轩面前,见此情此景淡淡说道。
“请王爷在给奴婢一架梯子。”
阎瀚轩某色中尽显担忧之色,心中一紧询问道。
“伤势可否严重?”
崔笑嫣浅泯樱唇,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雪吟。不知不觉被人算计了,却只会红口白牙辩驳,真是榆木之极。
凤眸狭长又对视着阎瀚轩,将方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番。
“请王爷在给奴婢一架梯子。”
顷刻间林雪吟梨花带雨,目光如刀子般狠狠错向崔笑嫣。
“崔笑嫣你究竟想怎样!”
有一瞬茫然失措在崔笑嫣脸上划过,但迅速调整神态,淡淡然望着林雪吟。
“侧妃想要诉说什么,还请言明。”
林雪吟将身子俯下,跪在阎瀚轩脚旁,泪眼婆裟哭诉道。
“为何要先擦我别院的匾额,又为何从高空坠下毫发无损。不是有备而来,怎会陷我至如此地步。”
甚是觉得好笑,崔笑嫣真是高估了这位侧妃,张冠李戴这项本领真是了得。
“原本只想要了梯子,赶快去擦饿扁。既然侧妃如此执拗,我也只好多言几句。到达此处时,并非知晓要擦匾额。而梯子也是侧妃命婢女取来的,之间奴婢可没碰半下。”
林雪吟盯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切齿说道。
“苦肉计就像蒙骗所有人?”
摇头叹息,唇畔勾起一抹嘲笑。崔笑嫣以为在这王府内,女人勾心斗角早已成家常便饭。却没有料到,侧妃竟然心计如此之浅。
“侧妃真是能言善辩,若我想要施展苦肉计,不就是梨花带雨这般小事一桩。”
林雪吟有些惊讶,但还装作十分委屈。
“你为何要咄咄逼人!”
伸手掸去衣袖上的灰尘,崔笑嫣不想在这耗费时间,毕竟还有那数不清的匾额在等她。
“一个连生死都无畏的人,怎会咄咄去逼无关的人。还请王爷给我一家梯子,虽说今夜难以将全府上下匾额擦拭一边,但也不好敷衍了事。”
此前一直在听崔笑嫣和林雪吟互相辩斥,没有想到崔笑嫣又将话题绕了回来。看来今夜她执意如此,那便随了她意。
闭紧双眼,冷唇轻起,阎瀚轩十分违心说道。
“如此冥顽不灵,本王也别不多说什么,艾云会从旁监工。而今日之事,必定会彻查到底。”
口中说的是从旁监工,实则让艾云帮着她搬挪梯子。
夜晚明月高悬,几片薄云零散在天边飘荡。清冷的月光洒向整个王府,无一不染上层银甲。
只见三人在匾额下,艾云扶住梯子,欢欢将抹布递给崔笑嫣。虽说是个苦差事,但总会传出几声言笑。
崔笑嫣回头俯视望着艾云,在月光映衬下,他的五官显得格外冰冷。
“别成日僵着一张脸,再这样下去,跟那不近人情的王爷有何区别。”
欢欢转眸看向艾云,又想起王爷平日的神情,不经意间笑了一声。
看见崔笑嫣那双眉眼弯弯的眸子,艾云不知为何觉得脸上有些灼热,缓缓将头低下。
“怎敢同王爷相比,崔小姐真会取笑在下。”
又是一个匾额擦完,芸朵目光凝视在那些字上,随口便问着艾云。
“也擦拭了诸多匾额,上面的字不是画沙印泥,便是笔走龙蛇。虽各有千秋,但却未见到同出嫣然院匾额上的字。”
欢欢也看向匾额,皱了皱眉头便问着。
“小姐有何不同,都是刻在上面的。”
从梯子爬下,望着匾额上的字,崔笑嫣细细想了一番,由衷说道。
“不知为何,整个王府之中,我最中意的莫过于嫣然院那三个字。没有太多浮夸,没有太过规整。每一笔如同筋骨铸成,有力之余更加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