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身子已经恢复,明日便由我去集市变卖。这一年多日夜照顾,阿娘头上多了不少白发。”
仿佛是触碰到阿娘最明感的神经,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只见她那布满沧桑的面容上,呈现出恐慌神情,局促不安的话语随即传来。
“笑嫣是觉得这里发闷吗?阿娘把粗布和绣品卖了后,换些米回来,剩下的都给笑嫣买胭脂水粉。听阿娘的话,不要离开这里。”
崔笑嫣微微一愣,长长的睫毛也随即颤了一下。都快没有米下锅了,阿娘还想着如何让自己开心。忽然在崔笑嫣那双如清水般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机敏,三步两步走到木箱前,将那顶凤冠从中取出。
最已支离破碎,但上面还有不少保存完整的玉片,和十多颗品相极好的珍珠。把凤冠交到阿娘手里,崔笑嫣也开始嘱咐道。
“阿娘我成日在这山里待着,要胭脂水粉没什么用。而这凤冠放着也是放着,明日便把这些玉片和珍珠典当了,多换一些米回来。”
片刻迟疑后,阿娘将目光投射在凤冠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后,才百般为难叹息一声说。
“阿娘是个本分人,不是咱的东西,怎么能拿去换钱。”
霎然间崔笑嫣皱起眉头,想起之前的谈话。便转身又把那霞帔也取了出来,开始质问道。
“这霞帔上的血迹,与我受伤处极其吻合。而阿娘却说,笑嫣是上山挖野菜才受的伤。可阿娘连针线活都不舍得让笑嫣做,怎么会舍得让上山挖野菜?凤冠霞帔是大婚所穿,为何我会身穿嫁衣而受伤?若这与我无关,那上面的血迹又从何而来?”
一连数个问题让阿娘很是恐慌,连带着眼眸也不停颤动。虽然屋内仅有月光,但崔笑嫣一直紧盯着阿娘,准备再次开口询问心底那些困惑时。阿娘急忙将凤冠抱入怀中,打断她的寓意。
“笑嫣说的很对,阿娘明日便拿去典当。天色也不早了,早生休息吧。”
在崔笑嫣疑惑的眼神下,阿娘离去的背影,略显仓皇不安。一下子让她心里更加落实了几分,阿娘绝对有很多事情刻意隐瞒自己。
坐在凳子上苦思冥想,良久过后崔笑嫣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头,除了那头痛欲裂之外,别的一星半点也未曾想起。
深紫色长袍衣襟与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祥云滚边,那栩栩如生四爪金莽绘制胸前,乌黑发丝束起一顶金镶玉的发冠。微微挽起袖扣将原本底衬露出,阎瀚轩聚精会神提笔勾勒着一副丹青,生怕落下一点墨渍影响整幅画作。
那副画中所绘的女子,一身红妆依靠在假山旁,身子倾斜将半张面容露出,眉目丝清泉一般温柔,而那朱唇鲜红宛若深秋枫叶娇艳欲滴,似乎还吐纳着纳馨气息。尽管只是微露半面,足以看出这女子坐拥天姿国色,可以让世间男子为她倾城倾国,甚至到倾世的地步。